趙骅沒告訴趙淩,陛下分多少,但随便想也知道,陛下分的肯定最多。
他琢磨着,那些分剩下錢的那些“大人”,也隻是暫時幫陛下“存着”那些錢。
隻要陛下缺錢了,随時可以抓住把柄,把這些人抄家充公,甚至包括他們家。
“嘶——”這麼一想,有點危險啊。
趙骅對趙淩知道這件事情其實有點後怕。
這種事情能做不能說。
得虧今天知道的是趙淩,換做什麼“有心人”,甚至是家裡剩下的幾個小子,萬一出去說秃噜了嘴,後果不堪設想。
天知道他到手的錢真的不多。
肥肉在他手上過一遍,能留在手上的不過是一點油水而已。
自從趙淩的牧草發揮作用後,陛下那邊的軍隊顯然開始以騎兵為主,雖說養馬培養騎兵也都格外費錢,但至少人員的數量應該保持在一個不算太大的規模,開支和往年持平,沒再繼續上漲。
他看過趙淩沒交上去的小論文的草稿,裡頭有培養各種士兵的大緻消耗,結合着他這邊的開支,估摸着陛下偷偷培養的軍隊規模應該在五千人左右,其中騎兵比例應該在一半甚至以上,算上剩下的配套人員,總人數不會超過一萬人。
再多,這麼多人就沒地方藏了。
唉,希望這支隊伍備而不用吧。
真要動用這支隊伍,隻可能是在非常危險的關頭。
以現在大虞的情勢,他想象不出有什麼必要動。
最好是陛下手頭的這支軍隊平平安安地交接給太子。
他手頭的賬本,也平平安安地交接給兒子。
難得的休沐日,趙骅去敲打一下不謹慎的七姨娘,出了七姨娘的院門,就見趙淩牽着馬往外面走,趕緊叫住:“幹嘛去?作業寫完了沒?”
作業難道有寫完的時候?
趙淩回頭看向自己老爹:“出去踏青!”假裝沒聽到作業。
“外頭天寒地凍的,踏什麼青?”踏青也得等下個月。
“點點說它想出去。”說着,他懷裡鑽出一隻貓腦袋,“抹布也說想出去。”
“抹布不在家帶孩子,出去玩什麼?”趙骅說着,就想伸手把抹布抱走。
抹布“貓嗷”一聲,把腦袋往趙淩的大氅裡一縮。
趙淩微微掀開大氅,給老爹看自己胸口背着的大口袋皮包:“半蟬說它們帶弟弟妹妹。”
抹布這一次懷的特别不顯山不露水,過完年悄咪咪就在炕上生了一窩。
趙王氏聽到動靜過來,聽着趙淩一會兒馬說一會兒狸奴說的,忍不住笑出聲,拉住橫眉豎目的趙骅:“行了行了,别讓小國公他們久等了,吃喝都帶好了沒?”
“帶好了。”趙淩把大氅攏好,拍拍馬背上挂着的馬包。
“去吧。城裡面慢慢走,出城了不要踩到農田。”
“好!”
趙骅看着趙淩騎着馬哒哒哒跑了個沒影,回頭看向趙王氏:“你就慣着他吧。”小聲嘀咕,“老大、老二還是你親生的呢,怎麼不像老四這麼慣着?”
趙王氏白了他一眼:“趙辰、趙缙讀書要是能有趙淩那麼省心,我也一樣慣着。”
原本躲在後頭悄咪咪羨慕嫉妒恨的兩兄弟,頓時把腦袋縮回去,抓住懵懵懂懂的趙茂,偷摸着重新回到書房去寫作業。
趙淩騎着馬出了坊門,就見到了等在那兒的窦榮和一幹伴讀,以及被伴讀們圍在中間的顧朻。
他們今天的打扮都很低調,就是普通的騎裝,護衛也沒帶幾個,隻不過這麼一支馬隊,馬匹還都特别漂亮,顯然非常引人注目。
好在出了城之後,人少了,别人的眼光自然也少了。
這會兒确實還沒到莺飛草長的時節,但地上已經沒有了積雪,遠遠看着有一層毛絨絨的綠色。
城外憑欄湖上,船隻往來穿梭。
碼頭自然形成集市,有漁民賣新鮮的漁獲,也有附近農戶拿出一些自家的東西來賣。
趙淩他們也過去買了幾條魚,又買了兩隻雞。
一群人找了一塊湖邊沒什麼人的地方,架起棚子擋風,鋪好了席子,擺出各式各樣的甜鹹糕點。
護衛們在趙淩的指揮下做窯雞,其他小夥伴們已經擺好了燒烤架。
春遊的精髓在于吃!
一群半大小子,都是能吃的年紀。
窯雞的雞是趙淩提前在家裡腌制好的,集市上買的雞洗幹淨了放瓦罐裡炖着。
護衛們不僅要保衛他們的安全,還得制止他們的各種不靠譜的操作,好在也不是白忙活,能跟着一起大口吃肉。
酒是别想了,小甜水的味道也不錯。
一群人吃吃喝喝,天南地北地聊天做遊戲,一點都不無聊,還打賭抹布能抓到多少田鼠。
經曆過一個冬天後,田鼠們重新開始出來活動。
這些比起家鼠來不夠靈活的小家夥,對抹布來說,簡直就是送到嘴邊的獵物。
當然,它抓了,但不吃。
趙淩兩輩子第一次見田鼠,有些好奇:“都說田鼠洞裡藏糧食,不知道能藏多少糧食?”
窦榮瞅瞅不大一點的田鼠:“能藏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