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莎很可靠地幫她整理了一堆亞當斯家族發家史一類的信息,詳細到又是一厚摞,從最開始的祖輩追溯到千年之前,很符合路易莎那不知道取舍,一股腦全塞進去的情報收集模式。
再聯系到阿爾弗雷德,他很樂意為新垣祐希介紹家族産業的情況,并表示他能夠為新垣祐希帶路。
“亞當斯作為一個老牌貴族,底蘊是沒法說,我都無法完全摸清楚其價值,但同時,管理混亂以及人員冗雜這些問題也客觀存在,内裡麻煩不少。”阿爾弗雷德說道。
“這不算麻煩,如果我有能力繼承這企業,我将把原先依附于家族生活的沒用的蛀蟲全部開除,換上更簡潔高效的管理模式。”新垣祐希說道。
阿爾弗雷德眼前一亮,這是他早就想做的事情。
老牌貴族的毛病就是那一套,迂腐、守舊、不知變通,還總喜歡張口閉口地血緣文化,到現在還在堅持手工定制,服裝賣高價,幾個老手藝人敝帚自珍,原本不複雜的工藝藏着掖着,要炒出高價。
由此用着一幫純幹活沒工錢的學徒,養着不幹活吃白飯的家族中人,吃白飯的人還自認為姓亞當斯便高人一等,狀态非常傲慢,早就有人不滿了。
不姓亞當斯,卻負擔着家族信托管理職責的阿爾弗雷德,也是那不滿者之一。
他期待着新垣祐希的到來,能帶來什麼改變。
兩人步入服裝制作間,迎面而來的是一股陳舊而略帶黴味的皮革氣息。
新垣祐希皺了皺眉,但并未停下腳步,而是徑直走向了廠房的辦公區。
“請問,這裡是制作辦公室嗎?”新垣祐希禮貌地詢問着一位路過的學徒。
學徒打量了她一眼,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間屋子,便匆匆離去。
“哎,走這麼快幹啥?”新垣祐希疑惑道。
很快,一聲咆哮給了新垣祐希答案,屋内傳來一個暴躁的男聲,喊着那個學徒:“你怎麼這麼慢,讓你拿個東西,現在才拿過來?”
“我,我已經是最快的速度跑了。”那學徒怯聲道。
“我不管,你就是慢了,懶散的東西,當真是廢物。”那暴躁男聲罵道。
阿爾弗雷德攤手:“沒辦法,有些師傅就這樣,性格比較急,而且服裝紐扣的制作技術隻有他和他的兒子誰的知道,日常在工廠脾氣很大。”
新垣祐希點了點頭。
推開辦公室的門,一股更加濃郁的煙草味撲鼻而來。
“新來的學徒?真是一個個懶貨,才幹了幾年就不幹了,一點毅力都沒有,”中年男人抽着雪茄煙,怒氣沖沖地開口,又聽着開門聲,轉頭看向新垣祐希,“小丫頭片子?招到的人真是越來越差了。”
新垣祐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是啊,我是來應聘的,請問一下,學徒的崗位,薪資待遇如何?”
“來我亞當斯家族學門手藝,不問你要錢就不錯了,你還敢要薪資?”中年男人吐了口煙圈,傲慢道。
“可,沒有錢,我該怎麼生活?”新垣祐希抱手問道。
“那就不管我事兒了,我們這是百年的老牌子,隻要我想,随時可以招到人。”中年男人說着,把腳搭在了桌子上,一副不把新垣祐希看在眼裡的态度。
新垣祐希看着戰戰兢兢在一次的學徒,轉頭問道:“這位先生,你在這裡工作着,能賺多少錢?”
年輕人看着新垣祐希,朝她搖了搖頭。
“這家夥,幹了六年了,還笨手笨腳的,沒啥用,懶貨。”中年男人罵道。
年輕人挨了罵,腰背更彎下去了。
“沒有工資,還讓人白打工六年,也太黑了你。”新垣祐希不由得說道。
“你幹不幹?不幹别搗亂,”中年男人說道,“這裡幹活的,真不缺你一個。”
中年男人說着罵上了:“還有你,卡西,真是沒用的家夥,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現在看我水杯空了,不知道來給我倒杯水嗎?”
年輕人聽着,更加惶恐,連忙上前幾步,給中年男人的水杯裡倒水。
“你也是,以後來了,要眼裡有活兒,啥都得幹……”中年男人的腳搭在桌子上,數落起了新垣祐希。
“咳,赫魯先生,這位是瑞亞小姐。”阿爾弗雷德在一側開口道。
“誰?瑞亞?這個名字,似乎有點耳熟……”中年男人皺起眉來,終于把腳從桌子上放下來了。
新垣祐希擡頭,與他對視。
中年男人瞬間想到什麼,指着新垣祐希驚呼出聲:“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