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浦悠風的表情開始動搖。
新垣祐希注意到他的手指又開始敲擊桌面,這次更快了。
“大浦悠風,”她放緩語氣,”現在是你最後的機會。如果你願意配合,我們可以考慮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否則……”
新垣祐希看了眼岸田瑛二。
短短十分鐘時間,岸田瑛二見識到了新垣祐希的審訊手腕,輕描淡寫之間抓住了大浦悠風所在意的關鍵點。
大浦悠風明顯以挑釁Mafia為榮,新垣祐希便抓住這一點表現出不屑,在氣勢上,大浦悠風已經輸了。
新垣祐希看着文件中的照片,有對大浦悠風社會關系的調查,還有他上次入獄時和獄友的合照。
上面幾十個都穿着囚服,有的表情灰白,有的躍躍欲試。
她決定再賭一把。
她從文件夾裡抽這一張照片推過去:“看看這張照片,很熟悉吧,你們是否渴望團聚?”
大浦悠風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果然,這張照片上有他的熟人。
大浦悠風繃不住一瞬,又随即調整了狀态:“不,不可能,佐藤俊他和我接受過一樣的訓練,他絕對不可能那麼輕易開口!”
“哦,你們還接受訓練呢?”新垣祐希面露不屑道,“完全看不出來呢。”
“你……”大浦悠風更氣,“總之,總之你們别想騙我,佐藤俊不可能交代。”
“輕視和自大有時候就是一個人走向死亡的原因,”新垣祐希說道,“你對我們Mafia的審訊方式也了解太少了。”
新垣祐希擡手打了個響指:“我說了,我不喜歡嚴刑逼供弄得鮮血淋漓,還是玩點簡單有趣的吧。”
她說着湊近了大浦悠風:“告訴我,你最恐懼的狀态……”
新垣祐希逆轉着大浦悠風的身體狀态,他内心深處最可怕的狀态逐漸在他身上呈現,大浦悠風瞬間瞳孔驟縮,整個人麻木起來。
“沒有明顯傷痕?”新垣祐希看着大浦悠風的狀态,他周身完好,隻是有些浮腫。
是被水長期浸泡的狀态。
“我……救救我……我不想被淹死啊!”身體被調到最難受的狀态,心中的恐懼随之浮現出來,大浦悠風張口求助,整個人已是極度痛苦的狀态。
“好吧,休息一下。”新垣祐希停止了一瞬。
新垣祐希注意到大浦悠風的嚣張氣焰已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她輕輕将一杯水推到他面前:“喝點水吧。”
大浦悠風沒有動,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照片上。
“這,這還不足以讓我開口。”大浦悠風依然嘴硬道。
“但足以讓佐藤俊開口了,”新垣祐希說道,“我承認你比你的同伴能熬,這或許可以算個優點,卻也堵住了你戴罪立功的機會。”
大浦悠風瞬間愣住了。
他回憶着能感受到的痛苦,摸了摸脖子,還是一陣後怕。
“大浦悠風,”新垣祐希的聲音很輕,“你可以選擇不交代,我也很忙,最近抓了好幾批人,都要慢慢審,事兒多。”
她的語調越悠閑,大浦悠風就越緊張。
一滴汗水從大浦悠風的額頭滑落,砸在審訊室的桌面上。
新垣祐希又适時開口:“算了,跟你說這些幹什麼?你這種人,根本不在乎生死吧,死了也拉到。”
“你放屁!”大浦悠風猛地擡頭,眼睛通紅,“誰不想活着!”
他突然停住,意識到自己又說漏了嘴。
表現出了求生欲,便有了心理上的漏洞。
新垣祐希在心裡暗笑,激将法果然奏效。
“才什麼?”她追問道,”才去幫那些人走私?大浦悠風,你知不知道那些貨是什麼?那是槍械。”
大浦悠風咬緊牙關不說話。
新垣祐希從文件夾裡抽出一份報告:“上個月,有三個年輕人因火拼而死亡,就是從你這次帶的貨裡流出去的。”
“你認識這三個人嗎?”新垣祐希又拿出一張照片。
大浦悠風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不,不可能,他們怎麼也會跟來,”他喃喃自語,“老闆說他會幫忙照顧的。”
“很遺憾,你的‘老闆’并沒有履行與你的承諾,你把親人托付給他,他卻讓你的親人繼續為他賣命,真是替了他人做嫁衣裳。”
“你被騙了,”新垣祐希直視他的眼睛,“你所做的事情,從一開始就大錯特錯了,你所求,不過是緣木求魚,到現在還被人欺騙着呢。”
大浦悠風的身體開始發抖,他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
岸田瑛二多看了眼新垣祐希——她是怎麼知道這個案子跟大浦悠風有關系的?
港口Mafia經常發生火拼事故,死把個人不多,這場厮殺就死了三個年輕人,收錄在檔案中,與大浦悠風的背景調查并不重合,新垣祐希是怎麼知道這個案子跟他有關系的。
新垣祐希輕輕比了個“噓”的手勢。
她自然是試探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