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西卡蹬掉腳上長靴的有些吃力,最後隻能氣急敗壞蹲下身,拿手提着高跟位置,方才成功将靴子取下。
然而當她脫掉鞋子,從門口飛躍到沙發上的動作可謂一氣呵成,靈活地像是一隻兔子。
傑森倒不是反應遲鈍,所以才不擠兌她‘明明有更舒适的款式,為什麼非要選實用性最低的長靴’。
純粹是因為方才的經曆太過離奇,導緻他此時依舊呆站在門口,以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遠遠凝望着平躺在他家沙發上的女人。
她半邊手腳挂在地上,舒适地閉上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氣感慨道:"好累。"
她在累點什麼?身心俱疲的明明是他!
歡迎回家?
她腦子壞到連這是誰的家,都搞不清楚了嗎?
Fuck,他倒甯可現在登堂入室的是小醜,這樣,他便能有足夠拿起槍,進行正當防衛的理由,而不是隻能在這裡幹瞪眼!
他其實也可以一槍崩了她。
他這麼想着,大踏步走到她的身邊,擡起一直放在身側的手,一把——奪過她手中的薯片抱進懷裡,居高臨下看着她:“怎麼,你不會因為猜不到我的銀行卡密碼,怕餓死所以先吃包薯片壓壓驚吧?”
呵,也對。
雖然她是他的同位體,但小時候要是不慎撞壞了腦子,所以智商不比他也不是什麼怪事。
他咧嘴一笑:“不過,你要是态度好點說‘傑森,求求你收留我’,我也不是不能做個好人。”
傑西卡沒有搭理他,背靠在沙發扶手之上,長腿交疊,手指一圈圈纏繞着黑色長發,腳背在皮質沙發上一點一點地,腳趾塗着的紅色指甲油,一下一下地,是晃得傑森眼睛生疼。
她有這麼喜歡紅色嗎?
他錯開望着她腳的視線,心中那股煩躁的感覺又一次上湧,隻能一把抓住沙發靠背,俯下身輕易将和他比起來,身材纖細許多的傑西卡籠罩其中,注視着她的眼睛,把一切急躁都來源于,她故意惹怒自己所産生的,理所當然的情緒,
"說話。"
傑西卡與他對視片刻,面上依舊帶着不可忽視的笑意,突然擡起手,對他的臉攤開手掌,手指以極快的速度在他額頭上點了一下。
她在幹什麼?
傑森受到驚吓的瞬間,整個人向後彈去,重重跌坐在沙發之上,她飛快屈起膝蓋,以免被某個據傳有兩百磅的家夥坐斷腿。
他捂着額頭怒道:"你幹什麼?"
傑西卡鼓着一邊腮幫子,表情有些埋怨:“誰叫我的同位體這麼不講邊界感。”
明明是她更喜歡靠近别人講話,現在對别人倒是另一套标準,簡直過分。
傑森在言語上占不到便宜,若是想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好像也做不到靠她太近。
難道,他要直接認輸?
傑森懷揣着一股怨氣坐在傑西卡腳邊。
傑西卡一直觀察着眼前的同位體,愈發覺得他實在是有意思。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不善表達,但很顯然,眼前這位更是口是心非屆的人才。
但是吧。
她現在有點理解,為什麼她的斯蒂芬妮會說——惹她生氣真的很有意思。
确實很好玩。
哈,她以前可會相信,人甚至不能共情過去的自己,這句話竟然他媽是真的。
在她的世界之中,女英雄占絕大部分的比例,所以她所能夠接觸到的,與她同職業的男人并不算多。
當然,她的追求者數不勝數,超級英雄組織裡也不乏有對她意思的存在。
隻不過,他們都沒有他有意思。
甚至,他是她的同位體這一點,是一個巨大的加分項。
她不免會想,他或許會是這世界上唯一能夠理解她的人。
她知道這很怪,也對狂笑之蝠略有了解。
隻是。
算了,她确實還有一些事情需要驗證。
她的手指在口袋裡藏着的綠寶石上點了兩下,在被傳送之前,她可不會忘記帶上罪魁禍首。
她望着一旁的英俊側臉,把顧慮和猜測與遊戲糅雜到一起,繼續進行她樂在其中的撩撥。
她拍拍兩人之間空着的距離,笑道:"好吧,我其實還是很懂那種,‘在這個世界上根本沒人愛我,沒人理解我’的孤獨感,所以我完全能夠理解,當你看到如此完美的,身為同位體的我,不小心把我誤認為靈魂伴侶的心情。"
傑森猛地回頭,頗有些惱羞成怒:“你簡直放屁。”
傑西卡雙手環胸,眯起一隻眼睛繼續侃侃而談她的‘歪理’:"你既然見過蝙蝠的同位體,就該知道,當我和你面對面坐着,既沒有湮滅煩惱,也沒有世界毀滅的顧慮,甚至也不必擔心對方是個冷血殺人狂,這是多面罕見且幸運的事情啊!"
"是嗎?我可是一隻在懷疑你的目的不純。"傑森滿臉戒備。
傑西卡聳聳肩膀。
"還有,你着實應該害怕害怕,自己到底會不會遇到什麼不測。"傑森冷哼一聲。
傑西卡舔舔嘴唇,笑道:"你是指什麼?啊,我懂了,畢竟和同位體待在一起的機會可不多,你也想和我一起玩遊戲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