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成想,崔勝恩說的難約的餐廳是秋星飯店呢?
原本是鋼釘準備送她回家,結果就接到了有人圍在秋星飯店想要埋伏他們。
鋼釘本來還想瞞着她,結果少女二話沒說,手向前一探,一把漆黑的唐刀就出現在她的手中。
“走吧。”左梧秋拿出一張覆面戴在自己的臉上,她一改之前緩慢的步伐,原本有些内扣的肩膀展開,步伐輕盈地走向鋼釘的車。
看到這個狀态的左梧秋,鋼釘一時間不知道他到底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高興她如果維持這樣的狀态很快就能入行,還是難過她已經變得不像是她了。
她已經忘記了自己曾經的夢想。
閃閃發光的女孩,此時像是被烏雲遮蓋住的黯淡星。
車上坐着的花花看到左梧秋戴着的覆面一愣,随後伸手拿掉它,又遞給她一條黑色的緞帶和一瓶藥水。
左梧秋沒問,隻是默默接過去将,在自己眼睛中各自滴入兩滴藥水後又用緞帶将自己的眼睛遮住。
這隻是可以騙過那些勢力的東西,隻要她裝得夠像,那計劃就成功了一大半。
“這次來找茬的是許家的小兒子許成,他是許家的老來得子,所以老許自然就寵愛有加,被下面的人哄得很好,你隻需要适當地露出破綻讓我們提醒你就好了。”花花說。
左梧秋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便摸着自己的手腕陷入安靜。
……
秋星飯店——
衆人看着熟悉的餐廳陌生的位置陷入沉默,最後還是夫勝寬勉強撐起場面,大家在崔勝恩說完話後便開始吃飯了。
“哇……幸好球球沒跟過來,不然在我們進門的時候就露餡了。”李燦小聲地跟身旁的李碩珉說着,李碩珉低頭扒飯隐藏起來的臉也是一陣後怕,“快吃你的吧。”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打斷了飯店熱鬧的氣氛,大堂經理不好意思地說是餐廳出現了一些問題,已經讓他們的安保公司來查看情況了。
随着他話音落下,一道身影背着個黑色長條的袋子走在前面,她雙手抱着手臂,黑發紮成了馬尾,穿着一身利落的制式服裝,臉上系着一條黑色緞帶,身後跟着的是很拉風的旺财衆人。一些看熱鬧的人想要拍照錄像,卻被服務員用手攔住,“很抱歉,安保公司的每一位員工都需要隐藏自己的面容,還請您不要拍攝。如果發現視頻或照片流傳在網絡上,星辰集團将會向您發出律師函。”
在大桌吃飯的衆人自然也看到了旺财衆人,當看到為首的女性時陷入沉思。
這人怎麼看着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隻有直感超級牛的李碩珉立刻意識到那位女性是左梧秋,他沒敢多說,隻是一昧地吃飯。
為首的女人步伐堅定,還帶着高傲,她環顧一圈後一言不發,隻是順着大堂經理的指引向前走。
“您這邊走,小隊長。”
一隊幾人離開衆人的視線後,安靜的環境逐漸又變得吵鬧。
而旺财他們一隊人走到那群人不同狀态的人面前。
左梧秋并沒有開口說話,隻是聽着旺财與那群人對峙,她這才知道來這想要鬧事趁機綁走崔勝澈衆人的是許家人。
這許家,是行當内知名的刀匠,他們除了鑄刀外赫赫有名的便是那控火術,火焰覆蓋在刀刃上,很多人都不敢與他們近身。
或許換一個說法,前兩年要綁走左梧秋的許晴,便是許家人之一。而現在站在旺财面前的便是許晴的親弟弟。
許成。
這許成是許晴父母老來得子,她上面還有一個大哥,下面便是這年齡差都快能當他兒子的弟弟。
“還是那句話!趕快把左梧秋交出來!不然我立刻砸了你這破飯店讓你們賺不了錢!”
“許先生,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我們梧秋小姐前幾天從太陰墓回來就成了瞎子,她沒多久活頭了。”
“就算她真的隻活着半年!那她也要給我姐償命!”許成不滿地指着旺财的鼻子怒罵道:“你不過是一個畜生!憑什麼在我面前說這麼多?!趕緊把左梧秋交出來,要贖人就讓左有義親自過來贖人!”
“哦?”左梧秋有些新奇地看着許成的方向,鐵錘看到她有些看歪了便悄悄伸手把她的臉扳到許成的方向,“在這呢。”
“你一個死瞎子在這插什麼話!我跟你們說清楚了……”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左梧秋笑着說着,藏在她身後的赤星蠢蠢欲動,“有什麼事大可以跟我說清楚。”
許成不愧是被許家寵大的,沒想到他居然敢直呼左有義的大名……這麼想着,左梧秋表情有些凝重,沒準這樣的人真的有什麼了不得的實力呢。
“原來你就是殺了我姐的那個應劫之子!速速納命來!”
真是一點也不打探就上手的小少爺,左梧秋拿下身後的黑色布袋擋住許成的攻擊,火焰将布袋燃燒,左梧秋架刀順勢卸力後将其向空中抛,趁着許成破綻百出時擡腿就是一腳。
這一腳左梧秋用了十成十的力氣,所有人就見許成撞上身後的好幾個人後飛,最後重重撞在牆上。
當做人肉墊子的人都趴在地上不知生死,許成也緩了好一會才擡頭惡狠狠地看着左梧秋。
可眼前的女生伸手接住石山灰女士,墊步快速上前,在離許成幾步的距離,皺眉稍微猶豫了兩步後猛地向前跺腳,擰胯擡起左腿,她的小腿面接觸上許成的腰,一個擰身踢直接将他踢飛最後落在許家趕來支援的人的懷裡,看着被接住的許成,她有些遺憾地呼吸吐納。
許成手中唐刀熄滅的火焰再次燃燒,他沖向左梧秋豎斬過去,左梧秋後撤步側身閃避推開他的手臂格擋住他可能會橫斬的唐刀,同時利用石山灰女士杵地來緩解剛剛閃避時帶來的重心不穩。
被格擋住的許成惱羞成怒将手中的唐刀直刺她的面門,左梧秋身形一頓,面露困惑,身後的旺财大聲提醒,“直刺!”
聽到旺财的提醒時她快速墊步後撤,将石山灰挽成棍花将他的唐刀的直刺改為上挑的軌迹,唐刀的刀刃堪堪劃過左梧秋遮住眼睛的緞帶。
緞帶被分為兩段,許家以及暗處觀察這場戰鬥的所有人都在觀察她的眼睛。他們都記得左梧秋那雙靈動又漂亮的雙眼,此時卻失去了焦距,眼瞳有些渾濁地直視前方。在場的除了許成這個莽子以外都是人精,看到這一幕自然是達到了他們的目的。
畢竟他們的目的就是來試探她的瞎是真是假。
左梧秋沒什麼秘密被看破的惱羞成怒,而是感受一番後轉身,面朝這許成的大緻方向詢問,“還要打嗎?”
許成自認為自己在同輩中屬于天賦異禀,況且他也沒出去曆練過,便以為那些來跟他對打的人的實力就是外面同輩的實力,此時卻被這麼一個需要讓人提醒攻擊的瞎子挑釁,怒火瞬間湧上心頭。
“還要你個瞎子來同情我?看我不打得你心服口服!”
左梧秋無奈歎氣,這還真是被寵愛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少爺,她感受到許成直沖自己來的刀,右手依靠石山灰做軸心,後撤步側身閃避,依靠旺财的提示左手如同遊龍一般,穿、捋、采、拿,這四個手勢順勢抓住他的手腕,施展太極纏絲勁将他慣倒在地。
“太極單雲手和纏絲勁!”許家有人驚呼震驚地看着左梧秋,“這小姑娘居然還會這些?”
左梧秋緩緩吐出一口氣後面向許成的位置,靜靜地看着他,就好像在詢問他要不要繼續下去。
許成早就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握着那燃燒着熊熊烈火的唐刀瘋狂地劈斬砍,左梧秋靜心聆聽後便分别依靠環繞步、減資轉體和撐地後手翻化解,最後在雙腳落地時後滑步蓄力,一個高掃踢直接将他的刀踢飛。
勝負就在這裡成為定局。
左梧秋甚至沒有拔刀,隻是依靠着太極的以柔克剛和自身的功底赢了拔刀卻被踢飛的許成。
她轉身面朝許家衆人做出第三次呼吸吐納,“如你們所見,我就是一個需要人提醒才能感受到一些危險的瞎子,他一個小少爺不知道,但你們清楚許晴綁走我意味着什麼……這件事我不會告訴父親,如果來吃飯的話我随時歡迎。”
而就在這時,一道火光點亮了衆人的視野,左梧秋能感受到許成那充滿惡意的視線,面向高高躍起的許成,左手緩緩抓上被高舉起來的石山灰的刀柄,“看樣子你還是不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看好了。”
左梧秋在心裡求着石山灰女士幫幫忙,讓她這個X裝的特别牛,不然自己寝食難安。石山灰女士吐槽她跟陳彼方一個死德行,但還是心軟地幫孩子裝X。
漆黑的唐刀随着她拔刀逐漸亮起,紅色暗紋如同呼吸一般摻雜着金色的流光,暗紋熄滅後便是火焰緩緩燃起,直到她将刀鞘扔在一旁,唐刀的刀刃上已經燃起了熊熊烈火,那烈火比許家的控火術附魔的火焰還要純粹、耀眼,甚至還有毀滅的氣息纏繞在刀上。
左梧秋一刀砍斷了許成的唐刀,這一刀也直接斬斷了許成的道心。
所有人看着盲女面朝前方一言不發,地上是跪在地上呆滞地看着自己那被斬成兩斷的愛刀的許成。
“許成廢了。”他們心想。
而讓道心破碎的許成,正是沒有幾個月活頭的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