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一顆棋子,等于三百六十一個人,也意味着頌遺短期内不需要再招人了。
叁陸壹似乎真的是為了吃一頓飽飯而來的,因此表現得很賣力。
僅僅剛到博物館這半小時,他除了将搶票系統升級,還将整個博物館都打掃了一遍。
陳敏看着新來的同事,從左邊跑到右邊,又從右邊跑到左邊。
她心裡默默想:“怎麼感覺這新來的無處不在呢——他幹事這麼利索嗎…”
元辭與叁陸壹商量好儲藏方式後,将叁陸壹的掐絲琺琅棋子盒按保管方式處理好後,放進了藏品庫房。
擇日再看,棋子盒放在哪處合适。
出了藏品庫房,元辭路過了正在擦庫房對面玻璃的叁陸壹。
又遇到了拿着拖把賣力地拖地的叁陸壹二号。
到B區時,他也分辨出來從左到右和從右到左的是兩隻叁陸壹。
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對于他們這些文物來說氣息上還是有不同。
更方便認清的方法可能是,讓一号叁陸壹把他們貼上序号。
元辭看得額角直抽抽,趕緊讓陳敏去另一處了。
陳敏身側裝着彩釉瓷瓶的箱子還沒打開,看元辭如此催促,迷茫問道:“可是小館長,我還沒把活做完——”
元辭臉上帶笑,眼睛卻時刻關注着幾隻叁陸壹的動向:“沒事沒事,我來,你去修複室吧,我已經耽誤你挺多時間了,本來出差是學習的,結果讓你們一起幫忙幹活了,真是不好意思。”
陳敏摸着頭後退一步:“那好吧……”
元辭倒吸一口涼氣,好在叁·不知道多少号·陸壹還算機敏,沒有讓陳敏撞到自己。
倘若碰到,那必然是會絆倒自己身後的另一隻奔來的叁陸壹。
元辭:“……”
看着陳敏那一雙單純的眼睛,他鎮定思痛。
——人是絕對不能招的,就算累死也不能招人!
叁陸壹實在是眼中有活,沒活找活的典範。
在陳敏離開後,一隻叁陸壹不知道從哪個角落探頭詢問:“館長,你身上這隻貔貅要洗了嗎?”
應呈:“?”
No! Don't! please!
此時的心中隻有一個想法,“我不要别人洗我!!!”
貔貅的爪子緊緊扒住元辭的衣袖。
元辭感受到手腕上,絨毛扶過手腕給帶來的輕輕癢意,低頭便對上貔貅一雙充滿驚恐的藍眼睛。
元辭:“……”
或許是驚恐太過于人性化,元辭幾乎要以為貔貅有人的智商。
……畢竟貔貅也算一隻神獸吧。
應呈:“唔唔唔!”
拒絕他!我不要被别人碰,嗚嗚。
爪子拍在元辭的胸口,元辭才從“小吉祥物是不是太通人性了”的念頭中轉過神來。
他扭過頭,咳了一聲:“…謝謝,暫時不用了,我自己能洗。”
于是叁陸壹幹脆利索的轉身離開。
應呈松了一口氣,用爪子擦了擦自己額頭上不存在的汗。
——“要吓死了,差點就交代在别人手裡了。”
元辭看着貔貅一套流暢地流程,又是松了口氣,又是擦了擦汗,他眉眼閃動了一下,随即又若無其事地移開了眼。
應呈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表現已經超出了某些幼崽,還是心安理得地蹭着元辭的手。
……
陶瓷專展一經開放,就廣受歡迎。
而在“陶瓷展覽第一現場”暫時沒有主播的官方直播間内,觀衆們都興緻勃勃地相互讨論着。
【博物館又招人了嗎?】
叁陸壹面無表情地又雙叒叕一次路過鏡頭,胸口别着博物館的工牌。
在無人注意的小角落還特别的标上了小小的“1-361”數字。
【我怎麼感覺這小哥已經路過無數次了啊……】
【他的眼神有殺氣,但為什麼是看着直播間啊】
叁陸壹不知道自己的眼裡到底有沒有殺不殺氣。
他此時看着這個黑色懸浮球,心裡癢癢的,十分想把這個懸浮的直播器洗了。
【殺心已起jpg.】
【我是植物學家,上面的就是天菜】
直播間鬧騰騰,博物館也人擠人的。
沒有人在鏡頭前解說,大家個聊個的,直至一隻白爪子把懸浮球打了下來。
【眼睛,我的眼睛——】
【何物,膽敢偷襲本人!】
貔貅的臉怼到了鏡頭前,奇怪的角度,顯得這張臉又大又圓。
【寶寶(爆鳴),你是一坨可愛的貓貓(夾)——】
貔貅端正地坐在鏡頭前,耳朵因聽動靜抖了抖,又引起直播間觀衆的陰暗爬行。
一瞬間,屏幕上是各式各樣、五顔六色的麻袋。
應呈輕蔑地掃了一眼麻袋,顯然對這種愚蠢的行為十分不在意,但下一秒腳一滑,又從玻璃櫃子上滑下去了。
【……】
【笨笨的】
應呈:“……”
都怪叁陸壹,把這空櫃子擦得這麼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