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中,逃犯都保持着溫和的态度,熱絡和親近都顯得禮貌。
他表現得太正常,季遠從未起疑。
所以在聽見某個方向隐隐傳來不尋常響動的時候,坐在在沙發上的季遠也并不多心。
“您養了寵物嗎?”他笑着問。
逃犯語氣很自然:“是的。”
看着季遠寂然的眼睛,逃犯忽然不明意味地開口:“想去看看嗎?”
“我看不見的。”
季遠表情中甚至帶着幾分抱歉,為辜負朋友的好意而自責。
“這不是你的錯——”
逃犯的嗓音很溫和,讓季遠聯想到春日裡拂面的暖洋洋的微風。
“眼睛看不見,可以用手來感受。你不好奇我養的寵物嗎?季遠。”
被溫柔叫着名字的青年害羞地笑了一下,“嗯,好奇的。”
養寵物的地方太亂,逃犯将他安置在椅子上,請他稍等片刻。
季遠答應了。
過了一會,腳步聲來到身旁,有一雙溫熱的手牽住了季遠。
逃犯聲音放得很低:“要走樓梯,我扶你吧。”
季遠說“好”,任由自己的新朋友扶着自己起身,站直後下意識要去拿靠在椅邊的盲杖。
“沒關系的,我會一直扶着你。”逃犯适時出聲。
季遠的動作遲疑了,片刻後,收回了摸索的手。
“那麻煩您了。”
逃犯視線從他微笑的唇邊移開,扶着季遠慢慢下到了地下室。
從階梯到平地的路上,迷失方向感的季遠貼着逃犯的肩膀,像是在無意識地尋求庇護。
逃犯一直柔聲安慰他:“别怕。”
季遠心下稍定,漸漸有餘力去感受周圍的環境。
地下室的氣溫有點低,甚至可以說是陰冷。
什麼寵物會養在這裡呢?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逃犯說道:“我養的這個和平常的寵物不太一樣。”
聲音響在空蕩的室内,回音陣陣。
季遠知道他正在打預防針,于是點頭表示理解:“好的。”
他聽見了鎖鍊拖動的聲音,對逃犯口中不平常的寵物有了更多的猜測。
是體型很大的某種冷血動物嗎?
所以才把它單獨關在地下。
不知道什麼時候,逃犯已經停下了腳步,牽着他的手很用力。
季遠回神,聽見逃犯在耳邊問他:“ta就在這裡,你想摸一下嗎?”
在季遠點頭同意後,逃犯站去身後虛虛環住他,握住他的右手引他向前。
季遠最先碰到是冰冷的籠子,手指不由蜷縮了一下。
“别怕,”逃犯低沉的聲音落在耳畔,“繼續。”
被不容拒絕地領着繼續向前探去,季遠摸到了一手蓬亂的毛發。
他被粗糙的手感吓了一跳。
這次逃避的動作沒受到阻礙。
逃犯放開了他,卻又像是看不出他驚慌,徐徐問道:“怎麼了?”
季遠沒說話,幾秒後像是下定決心般,再次抓着欄杆去夠籠子裡的東西。
又一次碰到了寵物的毛發。
季遠認真推測着寵物的類型,小心翼翼地摸了幾下,察覺到入手的東西在細細發抖。
它在害怕。
害怕什麼呢?
季遠感到茫然,手指不經意下滑,碰到了一片濕潤冰冷的皮膚。
觸電般收回手的同時,他聽見了終于壓抑不住的嗚咽聲。
啞女被綁在牢籠欄杆處,頂着逃犯震懾的目光不住落淚,被鎖鍊捆住的手拼命掙紮着。
這個時候,她居然又能流出眼淚了。
逃犯讀不出她眼神裡的含義,是在瘋狂求救還是催促快逃。
隻可惜,被她緊密注視着的人,是一個瞎子啊。
季遠被自己摸到的東西驚住,頭腦空白地往後退,撞到了逃犯的胸膛。
他聲音艱澀:“那是......什麼?!”
逃犯握住他無支點的雙臂往回收,讓青年親密無間地靠着自己。
“别害怕。”他又一次重複道。
這一次季遠沒從中獲得安慰。
倚靠着的胸膛寬闊而溫暖,季遠卻覺得背後發寒。
逃犯将下巴支在季遠瘦弱的肩膀上,視線掃過他逐漸蒼白的側臉,定格在那顫動睫羽下的陰影裡。
“好美。”他歎息着,嘴角的笑弧卻越來越大。
逃犯手臂發力,把神色僵硬的青年徹底擁進懷中。
在漫長準備後,費盡心機的獵食者終于抓住了他的獵物。
真正抱住郁安的瞬間,卓承心口一跳,立馬從角色中抽離出來。
又抱到了郁老師又抱到了郁老師又抱到了郁老師......
這個認知把卓承腦子填滿了,甚至有點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但喬導沒喊停,他隻好維持着逃犯該有的表情,但抱着郁安的雙臂沒忍住又收緊幾分。
[叮!意識碎片收集完成度50%!]
……
由于拍攝很順暢,喬導決定趁熱打鐵,飛快地推進着故事線。
郁安自然答應,畢竟接觸卓承的機會越多,越能有利于收集意識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