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是純肉餡,一個三文,五文兩個,十文錢給四個。”季榕夏回道。
“一個三文!”刁秋芸覺得貴了,這生煎小小一個都快頂得上個饅頭錢了。
她趕緊買了果子飲就走,谷堂衿和季榕夏也不失落,今個第一天做生煎做的不多,攏共就做了七十來個,正好是兩鏊子能煎出來的數目,其中還有二十個要留着自己家吃,要是今日生煎賣不完,那就放到鋪子裡晌午賣賣試試。
“一個三文?來四個。再來一勺果子飲,在這裡喝。”輪到林冬山他指了指那生煎說。
“好嘞。”谷堂衿應了一聲。
他拿出一片大荷葉,折了兩下弄出了個小碗似的形狀,然後用鏟子一鏟盛出四個生煎。
“要不要吃些醋?”谷堂衿又問。
“來一點吧。”林冬山也沒吃過這東西,感覺這包子怪小的,他能一大口吃一個。
谷堂衿給他加了一點點醋。
然後拿了一根削好的竹簽子将其放到荷葉上。
“這生煎裡頭有汁水,吃的時候小心些。”谷堂衿叮囑。
林冬山應了一聲,給了銅闆,捧住荷葉拿起竹杯就蹲到一邊去了。
不住在九曲巷的食客許多都跟林冬山一樣,找個屋檐角落的一站或是一蹲,将東西吃了喝了還了竹杯就走。
林冬山猶豫了一下,試探着用竹簽紮起一個生煎包,竹簽逐漸紮入肉餡裡,一點點湯汁順着皮流出來。
他試探着咬了一口生煎包。
焦香的下層外殼和生煎上層柔軟的外皮一起進入他口中,汁水滿滿的肉餡,滋味十足。
香噴噴油汪汪。
隻這麼一口,林冬山就覺得自己喜歡上,這個叫做生煎的新鮮吃食了。
可惜就是太少了!
林冬山眼珠一轉,他去買了兩個糙面饅頭,就着剩下的三個半生煎蹲在一邊吃得噴香。
有人見了林冬山這種吃法眼睛一亮。
“來兩個生煎。”剛剛排到買果子飲的中年夫郎說。
谷堂衿拿出一個大荷葉問道:“吃醋嗎?”
“加一點。”不要錢,不加白不加。
谷堂衿快速盛出兩個生煎,并灑上一點點醋放上一根竹簽。
這中年夫郎手裡還拿着個大瓷碗,裡頭盛着兩勺桃子味的果子飲。
接過生煎付了錢,那中年夫郎就去隔壁賣面條的鋪子上買了一份素面。
谷堂衿和季榕夏:“……”
這倒是個好法子。
因着有了林冬山的啟發,他們這生煎還真很快就賣完了。
五文錢買兩個生煎,再用幾文錢買個粗面饅頭、素面或是餅子就能吃一頓飽飯,那生煎又是豬肉,又是油的,這麼一頓吃下來就能頂好幾個時辰。
谷堂衿和季榕夏收拾攤子的時候,賣糙面饅頭的裴老夫郎和隔壁賣面條的關鴻池對谷堂衿和季榕夏都格外親切了。
谷堂衿和季榕夏:“……”
兩人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這也是好事,
裴老夫郎笑容慈愛地問:“谷秀才,夏哥兒,你們明日還賣這個…這個生煎嗎?”
“賣!當然賣,明個我們多做些再弄得稍微鹹一些。”季榕夏笑着回應。
“哎,好好好,夏哥兒你真是不得了,還沒學多久,這手藝就這麼好。”裴老夫郎的好話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蹦,今個托了季榕夏和谷堂衿的福,他家的糙面饅頭多賣出了不少,他琢磨着晌午的時候能多蒸一鍋饅頭了,今個能多掙二十多文。
季榕夏:“哪有,裴阿叔說笑了。”
“這外頭有點髒,我去掃掃。”谷堂衿掃了眼食肆門口,轉身要回鋪子裡拿掃把。
關鴻池也熱情地說:“哎呦,這外頭的地我來掃就是了,我這兒有掃把,你們别忙活了,趕緊收拾攤子吧。”
“不用,不用,我們自個掃就是了。”季榕夏都有點不認識關鴻池了。
關鴻池就在他們家隔壁,賣的是各種面,其中最好吃的是雞絲面和雞蛋面,關鴻池比谷堂衿大五歲,算是同一輩的人,因着谷堂衿讀書好,關鴻池少時沒少被爹娘唠叨,對谷堂衿也就沒什麼好臉色,但谷堂衿腿瘸了之後,他也沒說什麼閑話,雖說是鄰居過得其實跟面熟的陌路人差不多。
季榕夏嫁過來後倒是聽堂衿說過一回,這位有一手做面條的好手藝,也會做生意,家裡原本給他定了親事,結果還沒過門那小娘子就沒了,後來又給他定了個身體健壯的小哥兒,誰知又是沒過門就沒了,那小哥兒的人家過來鬧了一通,關鴻池克妻的名聲就傳了出去,他也就一直沒說成親事,現在家中隻一個老娘,兩個弟弟一個妹子,什麼都要靠着他,很是不容易。
堂衿說起關鴻池時語氣裡多有贊賞,因此雖然關鴻池對他們冷淡淡的,季榕夏也覺得此人不錯。
“堂衿,你們以後換别的吃食也跟我說一聲,這生煎賣得好,明個兒我多煮點素面。”關鴻池大大方方地說。
谷堂衿:“……”
谷堂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