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謝謝你,這裡的黏土質量确實不錯。”
“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勉強笑笑,心道熾烈對自己的印象分肯定是涼涼了。然而,一個不注意,熾烈冷不丁從身後拿出兩個娃娃遞給我。
“這是……”
接過娃娃的我定睛一看,這不就是那天我在手工店看到的小木偶嗎?
“這個禮物我想親手送給你,如果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我可以再改動一下。”
娃娃的版型是按照當時的小木偶來做的,圓圓的小臉、厚厚的劉海、耷拉的小揪揪、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古代某朝的小衣服是經典标配,材質、顔色和做工比起小木偶精細了許多。
兩個娃娃一紅一綠,紅的喜氣洋洋,綠的自然養眼,看起來真是讨喜極了。如果每天可以看到可可愛愛的它們,心情會愉快許多。
“不需要更改,我很喜歡這個禮物。”
親昵地将娃娃們摟在懷裡,内心充溢着暖洋洋的幸福感,甚至比師傅的懷抱還要溫暖。
“你喜歡就好,我原本擔心你會嫌棄呢。”
“怎麼會?這麼可愛的手工品,我要把它們擺在櫃子上天天看。快到中午了,我回院裡的小廚房做幾道拿手菜給你吃,讓你嘗嘗我的手藝。走吧。”
“嗯。”
這份意料之外的小歡喜和小雀躍,從暑假一直到九月份的開學都無法停止。
“雲纖月,遇到什麼好事了,這麼開心?”
開學第一天的課前,同學們各有各的變樣,包括我在内。鸢蘭的發型從自然劉海蓬蓬頭,到端莊可人的單邊兩股辮,以鑲有紫色瑪瑙的小花簪在末尾固定。
“不告訴你,新發型挺好看的嘛。”
一向崇尚自然風的我不喜歡被這些花裡胡哨的小玩意兒所禁锢,雖然并沒有影響到身體安全的危險。
鸢蘭是個做事循規蹈矩的人,她應該是比較适應這種的。如同那庭院樓閣之内剪枝折葉、細細打理一番後的名門花朵,矜貴清麗。
“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肯定是和熾烈有關吧。”
一提到熾烈,我還是有點害羞。從暑假那次前來師傅家的拜訪之後,隔三岔五地,有時我去天鴿城的手工店或花城城主家那裡找熾烈,有時熾烈來師傅家或主次母家找我,或者我們約定好在某個地方彙合結伴遊玩。
在循序漸進的關系中,我們慢慢開始熟絡起來。對于我來說,熾烈是一個相處起來很舒适的人,不用為交流時的尴尬而苦惱。正如此時,光屏上熾烈發私信說要來學前機構找我。熾烈所在的成人教育機構離我這邊遠一點,我擔心她路途辛苦。但她再三堅持,我隻好同意了。
坐在窗前,外面的樓下傳來孩子們咿咿呀呀的打鬧聲。
“咦,我們這裡不是成人教育嗎?怎麼會有未成年小孩子的存在?”
“那些孩子原本是在附近的成年教育機構,暑假時因為一場天災導緻設施損壞,于是她們來這裡暫用一段時間。”
鸢蘭耐心地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看來接下來有的是煩惱了。”
一看到小孩子,我就有點頭疼。
“你不喜歡小孩子嗎?”
“還好,隻是覺得比較麻煩,畢竟她們經常又哭又鬧。”
“其實,不是所有的孩子生來就頑皮任性。很多時候,是因為她們的想法和需求沒有被聽到,又無法用恰當的方式去表達出來,所以才會發自本能地吵鬧。”
“鸢蘭,你貌似很了解如何撫養孩子?”
鸢蘭作為一個剛成年的少女,這有點奇怪。
“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是來自母元前3000年的人,通過轉生蓮來到這裡。前世時我領養了兩個女兒,她們是上天送給我的禮物,陪我度過了那段最低迷的時間。這一世我不知道她們在哪裡,是否還能遇見,但我想她們會很幸福。”
鸢蘭充滿挂念的語氣,我不由想到前世的養母。
“我的前世也是來自母元前3000年,我有一個疼我愛我的養母。作為女兒,我相信她們也會和你一樣,時時刻刻牽挂着你。”
在不侵主義的前提下,母親和女兒之間,是世界上最牢固、最沉重、最深刻的情感。它如同杏樹粗壯的主幹堅不可摧,在它的基礎之上才得以長久關系杏枝和短暫關系杏花的蔓延。
“纖月,謝謝你的安慰。之前第一次見你時,我就覺得我們很投緣,仿佛注定會成為朋友那般。”
鸢蘭寬慰地拍了拍我的手背,以示親近。
“我也有同樣的感覺。”
或許筱恬缈的磁場理論學有所依據,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之道就是如此奇妙吧。
放學後,我來到和熾烈約定好的位置耐心等待。旁邊正好是那些六歲孩子們暫時借用的教學樓,隻見她們成群結隊從我身旁經過,宛如一群在小溪裡紮堆遊水的魚兒。向來不喜和小孩子接觸的我,準備暫時離開回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