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庭的日子如約而至,火族次系的辦事效率很快。從事發到結案,前後總共不過三天的時間。
火族次系管理機構那邊的時間較早,清晨熾烈開座駕來接我。作為綠族中的一員,起得過早對于我來說确實困難。
于是昨天晚上我準備了些全成品,今天一大早起來草草吃了一些。連加熱半成品的精力都沒有,真的很困。靠在副駕座的窗邊,我困得直打哈欠。
“吃早餐了嗎。聽翺律說,你昨天暈倒了?我今早準備了些,放在後座位了。”
難怪我聞到甜甜的飯香味,我還以為自己出幻覺了呢。側身伸出手臂,從後座上夠過來,是一盒熱氣騰騰的魚餅。去刺魚肉外面裹有一層薄薄的酥面,一看就是新鮮食物現做的。
“熾烈,這麼早起來做飯,你應該很累吧?實在不行,讓我來開座駕。”
我擔心熾烈的休息狀态不好,不過事實證明我想多了。
“不用,火族主系與綠族不同,不需要固定且大量的睡眠時間。我昨天下午休息過了,你不用擔心。”
“嗯,那就好。”
就這樣,我坐在副駕上吃東西,熾烈專心導航前往目的地。今日多雲偏陰,窗外的風沙沙作響。
明知道今天熾焰的事兇多吉少,盡管我和熾烈做足了準備。但不知道為什麼,我莫名有種安心的感覺。
此時此刻,我和熾烈就像是一家人的主母次母。孩子犯了嚴重的事,需要我們去接應結果。熾烈像是家裡的頂梁柱,我有倚靠她的選擇。同時我也有做自己的自由,熾烈對我的幫助充滿帶有尊重的邊界感。
我突然發現,就算熾焰的事真的像之前預判的那樣,我也可以去面對這件事并給它一個解決方案。
我不用像前世那樣,一直在死撐。什麼事情都埋在心底,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吞。不敢把情緒表露出來,強行僞裝成一個懂事的好孩子。直到今世有了安全的環境之後,才敢逐漸發洩。
遇到一些事情,我可以表達我自己。拒絕也好,逃避也好,至少我能給這件事一個交代。生活可以繼續,這就夠了。
來到火族次系聚集地的法院,翺律已在那裡等候。
“嗨,熾烈。昨天我們線上商量好的,就按這個條理訴訟就可以了。”
“行。”
早上六點半,庭審開始。
隻見最前面是火族次系聚集地的庭審管理員,之後的左右兩邊,是被控制住的兩隊火族主系。她們之前經常發生沖突,看彼此不順眼。
熾焰站在和她關系要好的那一隊,表情坦然。尤其是看到我,她鄙夷地扭過頭去,移開我的視線。另一隊的頭領騷擾過我,她依舊死性不改,輕蔑的眼神上下打量我。
“兩隊火族主系在仙界成人教育機構打架,導緻外界聚集地建築物受損。各罰流放野外試煉期三個月,你們對此有異議嗎?”
“沒有異議。”
兩隊異口同聲,對于這種闆上釘釘的火族次系管理條例毫無争議。
“除此之外,來自綠族主系的熾焰參與火族主系的内部争鬥。嚴重違反火族與外界聚集地約定法,判刑三年。對此你有異議嗎?”
“沒有。”
熾焰一副無所謂的态度,破罐子破摔。就在庭審管理員準備敲桌結案時,熾烈站起來。
“等一下,我有異議。”
“熾烈,你說。”
庭審管理員認識熾烈,不過她對于既定的事實也沒有什麼改觀的餘地。
“火族主系内部的這次群架,并不是她們一時興起。
另一隊火族将海鷗島的礁石幾乎全部毀掉,導緻海鷗們沒有栖息的地方。熾焰和她的隊友們,為此和另一隊經常出現矛盾。包括在成人教育機構的打架,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作為海鷗島原住民的見證人翺律也在這裡,她可以作證。”
翺律站起來,向庭審管理員招手示意。
“管理員你好,關于熾焰和火族主系發生沖突這件事,我可以作證。”
庭審管理員從工作人員接過我整理好的證據,依次查閱後,說:“這隻能證明另一隊火族破壞過更多的外界聚集地,可以加量處罰。但這無法作為,熾焰參與火族主系内鬥理由的證據。
世人都知道火族主系天生喜戰,無緣無故就打起來是常有的事。與大多數種族不同,火族主系不通人與人之間的情理。生活中除了基本需求,就是打架。所謂的社會學和講道理,在她們身上是行不通的。”
“不,管理員,這一點我們不同意。”
熾焰的隊友們坐不住了,紛紛主動挺身而出為熾焰說話:“我們這些人之所以和另一隊打架,就是因為海鷗島的事。我們一開始确實不通人情,但自從遇到熾焰後我們才慢慢明白,生活中不止有生存和殺戮,還有人與人之間的良性關系。
熾焰是我們的朋友,海鷗島的那些海鷗是我們素未謀面的朋友。除了與生俱來的不侵主義,我們也懂得森嚴的法律和美好的道德,明白不可以損壞聚集地的母共設施。”
盡管熾焰的隊友們言語懇切,庭審管理員仍抱有懷疑的态度:“火族主系居然懂得講來自人類社會的道理?這怎麼可能呢?你們是不是受到誰的指使?”
“不好意思,管理員,我先打斷一下。”
翺律打斷庭審管理員的猜忌,繼續道:“關于火族主系不講道理、反社會屬性這件事,之前一直在九界達成共識。可難道沒有特例出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