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唐堯不太清楚感染初期症狀的表現是怎樣的,但是看到周芸的整個腿部都開始發黑,他心底一涼。
就算與病毒無關,這個狀态的腿也指定要截肢了。
四周泛黑腐爛,還有不知是因為化膿流出的組織液還是殘留在腿上的黏液,整個腿部都開始腐壞了。
唐堯連忙将包裡的紗布拿出來,“良叔,把周芸放在地上,我要給她把小腿綁上,不能再拖了。”
周傳良聽到他急促的語氣,他連忙将背上的周芸放了下來。
時間緊迫,唐堯也隻能先進行一個簡單的處理,等到回了基地再進行進一步的治療看看能不能把腿保住。
他拿出酒精,本來想将紗布浸濕後再進行消毒,結果發現這樣做根本無法全面消毒。
他隻得将一團幹淨的紗布先塞到周芸的嘴裡,防止一會兒過分的疼痛使她咬到舌頭,再将整瓶酒精緩慢地傾倒在她的腿上。
周芸嗚咽出聲,面露痛苦,額頭布滿了細汗。
“小寶,忍一忍,一會兒就好,”周傳良眼神中帶着心疼,他握緊周芸的手,說道。
終于消完了毒,唐堯緊接着将紗布撕成條狀死死綁在她的小腿上,以此來做到盡量減少血流循環,讓這個黑色的東西蔓延放緩一點。
看着周芸另一隻機械假腿,唐堯垂下眼簾,将眼底的神色擋住,沉默不語。
做完這一切,他将周芸扶了起來,把嘴裡的紗布取出來。
“謝謝你......”周芸顯然狀态很不好,她的嘴唇毫無血色,眼眶裡也布滿了血絲。
“沒事,你現在還好嗎?”唐堯勉強地笑了笑,他不知道該怎麼跟面前的女孩說,她的另一條腿可能也保不住了。
但是回到基地說不定還有辦法呢,這裡可是未來,他所在的時空醫療技術都那麼發達了,這裡的醫療肯定也在末世爆發前進步了不少。
周芸吃力地撐住自己坐了起來,她虛弱的笑笑,搖搖頭,“我還好,不用擔心我。”
而另一邊,封承遠慢慢靠近了鏡子,他面色冷凝地看着鏡中的自己,然後拿迅速拿出匕首朝着鏡子刺了過去——跟他預想的一樣,刺中鏡子的一瞬間空間好像發生了扭曲,而匕首像是刺中了一塊兒棉花一樣,觸感軟綿綿的,像是被鏡子吞噬了進去。
封承遠見狀,用力将匕首從中拔了出來,在鏡子中留下了一道細微的劃痕。
他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于是擡頭看去,果不其然,在天花闆的位置有幾條像吊燈一樣的東西正在搖曳,但是這個館内差不多就是個密閉的空間,風是不可能将吊燈吹動的。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整個水母館都被拟态變異種悄無聲息的占領了。
“唐堯,”封承遠将匕首收了回來,走到他身邊,“你手上的彈藥還剩下多少?”
“加上良叔的總共還有二十一發子彈,”唐堯将彈匣卸下來清點了一下子彈。
“怎麼了?”
封承遠預估了一下大概能多少發打穿這個拟态變異種的身體,理想情況十發就足夠了。
主要還是不清楚這個拟态變異種的所屬科,也不知道是否進化出了防禦殼,如果進化出了的防禦殼,可能就要把全部的子彈都耗在這兒了。
“你跟着我指的地方射擊,然後良叔你背着周芸,一會兒可能會出現不太好的東西。”
唐堯:“?”
啊?誰?他嗎?
其實他真的很想說上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信任我的槍法,我都不信任我自己的槍法你這樣信任我讓我很難辦啊!
萬一射歪了他可以當場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還有一會兒可能會出現不太好的東西又是什麼意思,怎麼這裡變異種這麼多,難道自己的體質真的有問題?
唐堯内心瘋狂呐喊,但是面上絲毫不顯,看起來十分沉着冷靜。
“那我試試。”
“嗯,”封承遠應聲,“射不中沒關系,大緻往那個地方射就行。”
于是唐堯熟練地打開保險栓,順着封承遠手指的方向擡頭舉槍。
“三點鐘方位。”
唐堯在腦子裡想象了一下時鐘的分秒針,然後射出了第一槍。
沒有印象中破開牆壁的場面,這發子彈像是融入了什麼液體中一樣,一下就消失不見了。
“六點鐘方位。”
他射出了第二槍。
接下來就很順利的跟着封承遠指示的大緻位置開槍就可以,直到開了有大概十五槍,封承遠才喊了停。
過大的後坐力和連續不斷地射擊讓唐堯的手指發麻,他随意的甩了甩手,換上新的彈匣。
“可以了。”封承遠盯着天花闆吊燈的位置,眼神如箭,他将匕首握緊,心裡默數了幾秒。
突然,幾條透明的觸手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入箭矢般沖着四人刺來。
封承遠早有預料,在它靠近的那一瞬間揮動匕首,利落的将觸手斬為兩半。
周傳良見狀,也拿出了小刀,“唐堯,小寶就交給你了。”
唐堯也清楚自己的實力不夠,去幫忙就是在添亂,他慢慢退到周芸身邊,盯着周圍的動向。
那幾條透明觸手像是由某種透明柔軟的膠質制成,用匕首割開的觸感就像是在切割某種棉花,讓人使不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