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麻藥，将針線消過毒後唐堯直接給他縫上開裂的傷口，疼的男子直打顫。

唐堯睨了他一眼，看到他這副慘樣自己心中的火氣才慢慢降下來。

活該。唐堯心想，如果不是他還算有點三腳貓的功夫，那麼死在那裡的人就是他了。

整個縫合過程持續了将近一小時。

将最後一針線打好結後剪斷，唐堯長呼一口氣，再也支撐不住地坐在地上，他這才感覺到自己身上也帶着連綿不斷的疼痛。

那幾棍子可是結結實實都敲在他身上了，雖然沒骨折，但是過不了多久身上肯定會有大片大片的淤青。

一想到這裡，唐堯本來降下去的火氣又要燒上來了。

一直在旁邊觀察唐堯表情的男子看到他好像又要生氣了，他忍着疼直直地坐起來，面帶痛苦，“對不起。”

“雖然我現在沒錢，但是我可以寫那個，叫什麼來着，哦對，我可以打個欠條，等有錢了還你。”

唐堯一時沒反應過來，但還是被這人變臉的速度驚了一下。

一個多小時前還是一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樣子，怎麼一個多小時後就老老實實給他道歉而且還承諾打欠條。

“我叫謝存。”

唐堯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扯了扯嘴角，“我叫唐堯。”

謝存努力扯出了一個微笑，光是這個動作就耗費了他大半的力氣，“唐堯，我可不可以再拜托你件事？”

“什麼？”

“你能不能把我送回家？”

唐堯一頓，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話，他瞪大雙眼，滿臉寫着不理解，“我因為你被打了好幾棍，然後你現在還要讓我送你回家？”

他從未見過如此厚臉皮之人。

謝存十分自然地點點頭，完全沒覺得這個請求有什麼不妥，“如果你送我回家最後可以按照三倍利息的信譽點還給你。”

“我現在身上都是傷一點也動不了，如果你不送我回家的話我就隻能在這裡躺着，那明天你就可以給我收屍，然後欠款也無法還給你。”

唐堯抽了抽嘴角，面無表情，“看你現在說話挺精神的，在這裡躺三天都不會死。”

說完，他想了想，還是直起身子，從前台拿了筆和紙，然後在上面寫了點東西，最後遞給謝存，“你在這上面簽個字，然後按個手印。”

謝存将紙拿了過來，将這張紙上寫的東西從頭到尾掃了一遍，然後看着唐堯，很認真地請求道：“我可以隻按手印不簽字嗎？”

唐堯：“不可以，兩者缺一不可。”要不然到時候這人賴賬怎麼辦。

聽到唐堯拒絕了，謝存張了張嘴，神情猶豫，他沉默了一會兒，吐出了再一次讓唐堯難以置信的事情，“我不會寫字，我也不太會識字。”

唐堯：“？”

“你诓我呢？”

這麼離譜的借口也能拿出來用，幸好他留了一手，沒有真的相信這人說的話，打個欠條就讓他原形畢露了。

謝存見唐堯真的不相信他說的話，有些着急，“真的，我沒騙你，我真的不會寫字，或者你可以幫我把我的名字寫上去，然後我在上面按個手印。”

唐堯見他神情不似作僞，真的有點震驚了，

讓他寫謝存的名字再讓謝存按個手印也不是不行，但是唐堯還是很不确定的問了一嘴，“你多大了？”

謝存雖然疑惑唐堯為什麼突然詢問他的名字，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我十六歲。”

這下唐堯就更震驚了，十六歲的小孩居然還不識字。

他一時間有點卡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看着眼前比自己小了四歲的小孩，唐堯突然感覺是不是自己對一個未成年人太過分了，居然還要讓他打欠條。

但是唐堯看着自己手上餘額為零的信譽點，以及身上慘痛的棍棒印，他還是狠了狠心，“不用什麼利息了，但欠條還是要打，寫完以後我送你回去。”

說完，他将謝存的名字寫上去，然後讓他按了個手印。

将這一切全部做完，唐堯将謝存扶到自己的背上，将他背了出去。

跟着謝存指的路左拐右拐，總算是到了目的地，看着眼前類似于一個商店的小鋪子，唐堯往裡面一走。

一進去就發現這跟普通的小商店沒什麼兩樣，賣的都是一些煙酒，但是商品上面都鋪了厚厚的一層灰，似乎是很久沒有打理了。

但是走近一看，卻發現這些東西都過期了将近十年。

“哥哥！”一道脆生生的聲音從一旁響起，一個紮着丸子頭的小女孩從旁邊沖了出來，抱住了唐堯的大腿。

被放在一旁凳子上的謝存看到這個場景，有氣無力，“謝沫沫，你抱錯人了，哥哥在這裡。”

小女孩聽到熟悉的聲音并不是從頭頂傳來的，她擡起頭，這才發現自己抱了個陌生人。

她的臉一瞬間漲紅，像個熟透的紅蘋果，然後對着唐堯大聲喊了一句“對不起”後，就邁開小腿往謝存那邊跑。

“哥哥，你今天又流了好多血，”謝沫沫看到謝存衣服上和臉上都是血，她從一旁的小房間裡拿出了一張帕子，打濕了以後慢慢擦拭他的臉頰。

“但是哥哥今天拿到了很多東西。”盡管臉被血污糊住，但還是能看清謝存亮晶晶的眼神。

“這是你的親妹妹？”唐堯站在旁邊看着這幅場景，問道。

謝存點了點頭，用盡力氣伸手摸了摸謝沫沫的腦袋。

“不要摸我的腦袋，你的手還是髒兮兮的。”謝沫沫立刻用手擋住了自己的腦袋，對謝存鼓着嘴。

将這一切看進眼裡，唐堯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歎了口氣，“你家有沒有硬木闆和繩子，紙闆也行。”

謝存疑惑地看着唐堯，“有，就在旁邊的抽屜裡面，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