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在那座大樓的廢墟處,一個身穿皮夾克的男人神情扭曲,他伸出手用力啃咬着自己的大拇指,腳上正踩着一截還在蠕動的觸手.。
如果唐堯在這裡的話,就會發現這人正是許久未見的孟山。
“該死的,明明這次已經提高了溫巢的阈值才對,”孟山咬牙切齒,眼神中透露着毫不掩飾的狠厲。
為什麼每次都隻差一點,明明每次都準備的萬無一失,但是總能讓他逃過一劫。
“封,承,遠,”他用力咀嚼着這個名字,恨不得啖他的肉,喝他的血。
腳底下那截斷掉的觸手似乎還活着一般,在不停地掙紮,想要從他腳底溜走。
孟山見狀,拿出了火柴和匕首,将觸手中間用匕首割開,然後把點燃的火柴塞了進去。
原本還在掙紮的觸手一瞬間卸了力氣,抽搐兩下後就停止了動作。
孟山的瞳孔裡倒映着這個場面,很不耐煩地“啧”了一聲,“原以為這溫巢的腐蝕性是全面的,結果連衣服都無法腐蝕。”就隻能腐蝕□□。
“也是廢物。”
身後傳來緩慢又輕柔的腳步聲。
孟山聽到了動靜,沒有回頭,隻是用剩下的火柴點燃了嘴裡的煙,然後猛吸了一口,露出享受的神情。
腳步聲越來越近。
隻見他随意的從腰間掏出手槍,打開保險栓,迅速轉身。
那隻喪屍已經貼到了孟山的身後,正張着嘴準備一口咬上他,結果孟山立刻将槍口塞進了喪屍的口中。
他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嫌惡,下一秒,槍口頂住上颚,他扣動了扳機。
子彈從頭頂穿破,流着腥臭黏稠的暗紅色鮮血,喪屍立刻向後倒去,沒了動作。
孟山将嘴裡的煙拿到手上,撣了撣煙灰。
“他們說得對,”他低頭,眼神晦暗不明,看着這隻喪屍。
這是一隻男性喪屍,身上還穿着早已破爛不堪的襯衫,領帶歪歪扭扭地挂在脖頸上,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顔色了,從外表上來看,很容易看出這是一個在病毒爆發前就異變的人,他眼神閃爍,似乎想到什麼,喃喃自語,“人類就是一個脆弱的群體。”
“全部死了才好。”
......
水江基地,軍部。
“田進,将所有調查報告全部整理出來發給我,”封承遠神情嚴肅,飛速走在走廊上,向田進下達命令。
“還有地下黑市吳平威的資料也一并發給我。”
田進應了一聲,“上将,這次溫巢又提前孵化,應該和之前那次是同一撥人的手筆。”
上層把他們調來水江基地就是為了調查近基年來水江基地頻繁失蹤的難民這件事。
随着天坑的病毒濃度範圍逐漸擴大,每個基地都會對新生兒還有難民進行登記,以統計人類的存活數量,但是水江基地從四年前開始,失蹤的難民數量就開始逐年遞增,直到近兩年已經完全超出了正常範圍。
這件異常的事情引起了上層的注意,曾經也委派過調查員來到水江基地調查,但是調查員卻在任務過程中死亡。
水江基地給出的解釋則是調查員在出任務的過程中不幸犧牲。
而失蹤人數依然沒有減少,反而在調查員死亡後越來越多,水江基地也封鎖了大部分信息來源,所以上層隻能讓将封承遠調來水江基地進行調查。
顯而易見的,這個基地從上層至地下黑市,内裡都出了問題,他們甚至研究出了将溫巢提前孵化的東西。
而這件事情也沒有上報,如果不是他們察覺到并且抓到了蹤迹,水江基地可能會利用這些做出對人類不利的事情。
“而且調查顯示,地下黑市這兩年好像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宗教。”田進皺着眉,說道。
封承遠聽及此,腳步頓了頓,“宗教?”
“上帝說,人類是一切事物的罪魁禍首。”
“唯有死亡才是最終歸宿。”
田進一字一句将調查到的東西說出來,這些内容讓他感覺十分不适。
他們這麼拼命的去對抗病毒,犧牲了那麼多兄弟,就是想在絕境中為人類赢得一線生機,但是總有一些人在其中鼓吹死亡,慫恿他們送死,這讓他為那些為了人類而犧牲的兄弟們感到不值。
他聽到這些言論的時候,也自我懷疑過,自己守在最前線對抗病毒的做法是否是正确的。
封承遠蹙了蹙眉,神情冷冽。
其實早在病毒爆發初期的時候就有過類似的言論。
有些人在混亂之中鼓吹人類才是導緻這一切發生的根源,人類才是罪惡本身,所以上帝才會降下隕石懲罰人類。
在最初的那個時期,因為各種制度徹底崩壞,所以有很多混沌滋生,将人性的惡展現得淋漓盡緻。
燒,殺,搶,掠,當時年僅八歲的他在父母的保護下才得以遠離這些事情。
封承遠斂了斂眉,神色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