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将封承遠的手拿了起來,輕輕吻上了他的手腕。
幹澀的嘴唇輕輕啄着封承遠的手,一下又一下,像是幼鳥想要尋找自己停靠的歸宿。
一滴眼淚滴落在封承遠的手腕上。
他的手指輕輕抽動了一下,但是唐堯并沒有發現這個細微的迹象。
“哥......我好害怕......你怎麼還不醒過來......”他用手抹去眼裡流下的淚水,但是卻越擦越多,“我還沒把自己的心意說給你聽呢,你快醒過來......”他吸了吸鼻子,喉嚨哽得難受。
随後,有一雙手輕輕拂去了他眼角的淚水。
唐堯一瞬間驚得不敢動,他生怕剛剛的觸感隻是自己的幻覺。
“這是受什麼欺負了,怎麼哭成這樣。”虛弱的氣音響了起來,在這間安靜的房中并不顯得聲大,但是在唐堯聽來卻如一道驚雷在他耳邊炸開。
他顫顫巍巍地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人,于是對上了一雙一如既往溫潤如玉的眼神。
唐堯張了張嘴,眼裡帶着不确定,幹澀的喉嚨裡吐出了幾個字,“哥......?”
封承遠彎了彎眼,“我在。”
聽到這兩個字,原本已經将眼淚控制住的唐堯一瞬間淚如泉湧。
見到唐堯又哭了起來,封承遠眼裡焦急又擔心,他輕輕擡手撫上唐堯的臉龐,“怎麼了這是,不哭不哭。”
唐堯将他的手緊緊握住,聲音顫抖,“哥你終于醒了,都昏迷四天了。”
封承遠還沒來得及出聲,唐堯就像一隻終于找到歸宿的幼鳥一般,輕輕将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封承遠垂着眼,伸手輕輕拍着唐堯的後背,“不害怕了,嗯?”
唐堯将臉埋在封承遠的被子上,聲音沉悶地“嗯”了一聲。
等到唐堯情緒徹底穩定下來,封承遠才溫聲繼續說道,“我昏迷的這些天你有沒有乖乖吃飯睡覺?”
靠在他肩膀上的唐堯身軀一震,擡起頭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這幾天來他一直守在封承遠身邊,期間卓維還有田進都勸過他要好好吃飯休息身體才不會撐不住,但是因為擔心承遠哥,所以他一直沒有聽。
除了對初一最基本的喂食以外,他自己幾乎沒吃什麼東西。
唐堯支支吾吾,“吃了一點......”
話音未落,他的肚子不合時宜地響了一下。
唐堯:“......”
封承遠一看就知道唐堯在說謊,他輕輕歎了口氣,“你身體會撐不住的。”
眼下封承遠也終于醒過來了,唐堯心裡懸着的心也終于放了下去,他起身擦了擦自己臉上未幹的淚。
“數值一切正常,在觀察一天沒有問題就可以出院了。”醫療員看了一眼檢測報告,下了定論。
交代完注意事項,封承遠伸手揉了揉唐堯的腦袋,看到他眼底的黑眼圈以及疲憊的眼神,溫聲說道:“先去吃個飯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唐堯垂着眼點了點頭,“好。”
許久未曾有感覺的胃部此刻叫嚣着想要吃東西,于是唐堯在确保封承遠确實沒事以後,他才帶着初一才走出了病房。
“淩醫生,九區的患者病毒濃度一直在持續攀高,接下來要是再控制不住就要超過阈值了。”
一名年紀較輕的醫療員跟在那名叫做淩醫生的人身後,說道。
“時刻監測,如果真的要超出阈值控制不住記得聯系軍方進行處理。”那名被叫做淩醫生的人說道。
“好的,我明白了。”
唐堯聽到這兩人的對話,心裡紛雜。
但是他也沒想這麼多,畢竟北方基地算是一個巨大的總部,前哨站就建在北方基地,如果不管理的嚴一些,那這裡如果失控可是會出現巨大的災難。
他和這兩人正要擦肩而過。
那名被叫做淩醫生的人也隻是随意地瞥了一眼經過他們的唐堯,下一瞬,他眼神裡突然驚疑不定,手比腦子快一步,他立刻抓住了唐堯的手腕。
本來走得好好的唐堯被這麼一抓,他差點被拽過去。
“你幹什麼?”唐堯看着自己被死死抓住的手腕,蹙了蹙眉。
淩馳擡眼看着這張略顯熟悉的臉,眼裡又驚奇,但是有帶了點帶着審視的意味,沒有說話。
唐堯的手腕被抓地生疼,他覺得這個人莫名其妙的,問他他也不說話就這樣盯着他看。
如果他再不松手,唐堯心裡想着,那我就給他來一個過肩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