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浩辰低頭掩飾受傷的表情,嗫嚅了兩下,道:“南石,别這樣說!我們别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走,一起進道院看看?”
蘇南石打擊精準,見好就收,往旁邊一讓,道:“你去敲門!”
“好!”明浩辰欣喜擡頭,上前去把門敲得“咣咣”響。
蘇南石捏住了他的命脈,能夠左右他的情緒,一句話能讓他從天上掉到地上、水裡掉進火裡,又一句話能讓他轉悲為喜、激動不已。
道院年久失修,過了好久,斑駁的大門才“吱呀”一聲打開,一個小道士探出頭來,問道:“施主,有事?”
明浩辰道:“小道者,請問你們院主在嗎?”
“院長在的,我去通報一聲,請兩位稍等?”小道人在明浩辰的臉上反複地盯着看,疑惑地自自語,“這位施主……好生面熟?長得就像道長供奉的國師畫像中人?不會不會,國師怎麼會來?”
小道士縮回了頭,大門又關上了,明浩辰耐着性子安慰蘇南石道:“别急!客随主便,我們稍等一會兒就是了!”
蘇南石白了他一眼,道:“我什麼時候表現得不耐煩了?”
明浩辰了然地笑了笑,道:“南石,你每次不耐煩地時候就會原地徘徊,這麼多年了,你這個習慣一點都沒有變!”
蘇南石扭過頭去,看着山下的風景,道:“錯了!我隻是在看風景!”
明浩辰也不戳穿蘇南石的犟嘴,一臉寵溺地站在蘇南石背後,道:“我也覺得風景很不錯!你要是喜歡,我們就真的留下?”
蘇南石移開腳步,往一邊站了站,明浩辰站在背後,視線太過于熱烈了,就像有火在烤他的背,說道:“喜歡就一定要留下?”
兩人正鬥着嘴,兩扇厚重的山門緩緩打開了,一個領頭的白胡子老道帶着一衆小道都趕了出來,老道一見明浩辰就“撲通”一聲跪下,額頭抵着地,道:“不知國師駕到,有失遠迎!”
明浩辰反背着雙手,端起了架子,道:“你……認識我?”
老道又磕了磕頭,說道:“天下無雙的國師誰不認識?我崇拜國師的時候,國師還是上一世的時候,隻是我們門派路遠貧窮,不能親自到京城來拜見國師!國師此次前來,所謂何事?”
明浩辰擺擺手,說道:“進去說吧?”
老道站起來,帶着小道們恭迎在門兩邊,明浩辰卻沒有馬上進門,而是看了眼身後一直沉默的蘇南石,微微做了個彎腰恭請的動作。
舉國信仰的白衣國師,竟然放下身段迎請某人,這人是何來路?老道不禁擡頭看了眼蘇南石。
明浩辰見到老道眼裡的疑惑,厲聲喝道:“老道人,不該看的不看!幸虧你是我的信徒,否則……你的眼珠子早就不在了!”
老道吓了一跳,急忙低頭,将腰彎得更低了,雙手高舉過頭頂,道:“老朽有眼不識珠,多謝國師寬恕!”
蘇南石陰着臉先進了門,然後悄聲對後腳跟進來的明浩辰埋怨道:“他看我又沒事,你幹什麼吓唬他?他不會以為……我是……”他做了個手指向上的動作。
明浩辰笑道:“你難道以為他把你當成了皇帝?不不,我從來不把皇帝放在眼裡,我想讓誰當皇帝就讓誰當,從來也不會如此恭敬!所以他們才好奇!不管他們,我先帶你參觀一下,你看看何處做你的起居室最适合,你挑個地方?”
蘇南石朝後面看了眼,道人們摒聲靜氣地跟在身後,說道:“我就這樣挑地方了?不應該……先征求他們同意嗎?”
明浩辰道:“還用征求?國師征用他們的地方,他們應該感恩戴德,更何況,還是用來開辦利在千秋的五界書院!”
蘇南石嚴肅道:“怎麼不用征求他們的意見?難道你想強取豪奪!這樣隻會讓我住得不安心,不行,你必須先征得他們的同意!”
明浩辰扭頭朝後說道:“老道人,這位先生想征用你們的道院開辦學院,你們下山去吧!”用得分明不是商量的語氣。
蘇南石剛想說他,怎麼能用這樣的态度和人商量,沒想到,老道早已經做揖答應:“國師看得起老朽,我們理當搬離!隻是,道院地處偏僻,又年久失修,恐怕不得這位貴人的眼?”
明浩辰一記冷眼看下去,道:“這不用你們操心了!稍後我派人給你們送來銀兩,做為你們搬離此處的盤纏和補償吧!”
老道連連推辭:“不用、不用!貴人能看上我們這裡,是我們的福份,哪用補償?我們這就收拾行李,即刻搬離!”說着,他們急忙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