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得威、艾得威……”
迷迷糊糊中,蘇南石聽到了安德森的聲音,安德森沒事?自己好像也沒死?
他想要說話,發現喉嚨幹澀,說不出話,想睜開眼睛,眼皮就像有什麼東西粘住了一般,充斥鼻尖的是刺激性很大的消毒水味道,這是在醫院?
他用盡了全身力氣,才能把眼睛撐開了一道縫,以為能看到安德森的臉,眼前卻空無一人,隻有雪白的天花闆。
“安……安……德……森……”蘇南石從喉嚨底溢出些聲響,朝剛才喊話的聲音方向努力擡起頭。
“艾得威,你醒來太好了!”
安德森的聲音傳來,但蘇南石将頭擡起了一個角度,仍沒看到他,脖子酸得要命,隻好躺回去,問道:“安德森,你……在哪裡?”
“這裡、這裡!你把頭往旁邊偏一偏?”安德森的聲音更近了些,提示道。
蘇南石一鼓作氣,把脖子用力往旁邊一扭,這才看到了旁邊的病床上,全身綁得像木乃伊的安德森朝他舉手揮了揮,舉起的手上也纏滿了紗布,隻一雙眼睛露在外面了。
“呵……安德森,你怎麼……成這樣了?咝——”蘇南石忍不住笑出了聲,但一笑卻牽動了傷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安德森沒好氣地說:“你還笑話我?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我還比你早醒呢!”
蘇南石把手伸到自己面前,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也綁成了粽子,而且比安德森的情況更糟糕些,他的手背上連了許多管子,管子通往床邊的一台台機器,機器滴嗒作響,記錄着他的身體情況,再仰些頭,就能看到自己的身體,全身也裹滿紗布,兩條腿上也是紗布,情況一點不比安德森好。
“明明你站得更近,為什麼比我先醒?”蘇南石認命地說道。
“那是因為……我是人類的身體!而你……前不久還是條魚?”安德森半開着玩笑。
“那……另一個人類呢?他……”蘇南石想問霍斯曼的情況,他是系統指定的虐渣對象,他要是死了,蘇南石還怎麼出系統?
但安德森明顯誤會了蘇南石的意思,包着紗布的嘴唇勉強笑出了聲音:“艾得威,你是不是嘴硬心軟?你其實還是很關心他的對不對?”
蘇南石沒好氣地說:“當我沒問!從你的笑聲中,我知道他沒事!否則,你還怎麼笑得出來?”
安德森嚴肅起來,道:“沒死,但……比死好不了多少!”
“怎麼?”
“到現在還沒醒,還在搶救呢!”
“你說……是誰要他的命?”
“據我所知……”安德森朝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是……軍方的人!”
“軍方?為什麼?”
安德森搖搖頭,說道:“我也才醒來不久,具體不清楚!”
“軍方……難道說……是瓊斯報複?不應該啊?他和霍斯曼就要結婚了……”蘇南石自言自語道。
安德森打趣道:“知道的倒挺多?你還知道他們要結婚?”
“哎喲……頭疼!”蘇南石岔開了話題。
接下去的一個月,蘇南石都和安德森躺在醫院裡治療,他們兩人全身的皮膚都不同程度地灼傷,後期恢複起來都不快。
從安德森掌握的信息,蘇南石可以推測出,軍方和霍斯曼應該達成了什麼協議,後來霍斯曼單方面毀約,軍方要把霍斯曼滅口。
“現在霍斯曼沒醒,軍方又不肯對這起襲擊事件負責,警方調查又不了了之,這中間的事……唉,艾得威……你還是别管了!”安德森勸道。
他們兩人身上的紗布已經去除了,皮膚恢複得不錯,但因為内髒受振蕩傷,還需要卧床靜養,安德森特意挑了雙人病房,和艾得威一起做個伴,他們每天除了冶療,就是推測這起事件的真相。
“警方在我這裡錄了好幾次筆錄了,他們難道想把罪名扣在我身上?這怎麼可能……”蘇南石疑惑道。
“怎麼不可能!想要誣陷一個人,有的是方法!”安德森壓低聲音,道,“霍斯曼辦事果敢毒辣,這些年沒少得罪人,再加上伯特家族那些被他打壓的兄弟們,時刻都想把他推翻,我估計這起事件肯定是有人借着軍方的名義除掉霍斯曼。”
“你們大家族的水很深……霍斯曼憑借個人能力強行上位,自然得罪人了……這件事情其實也不難推測,看現在誰得益就行?”蘇南石皺起了眉頭。
“誰得益?自然是霍斯曼同父異母的大哥受益喽!霍斯曼出事後,集團公司需要正常運營,他的父母早就退休不管事了,現在集團事務都由霍斯曼的大哥克蘭多代理!”安德森說。
“那喬恩呢?他那個助理?”蘇南石問。
“喬恩在醫院照顧霍斯曼!霍斯曼隻信任喬恩,很多事務隻能由喬恩出面!不過……現在霍斯曼沒醒來,喬恩也急死了!”安德森說。
他們兩人正隔着病床的過道聊天,病房門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