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阿武。”
“一大盒茶葉。”
“放那吧。”
“您不看看嗎?”
“懶得看。”藍森依舊抱胸站着,絲毫沒有轉身看來者的意思。
“東西在茶幾上,我先出去了,藍Sir。”
阿武放下東西,便轉身向門口走。
“阿武啊…”藍森轉身,喊住正要出門的阿武,嘴角依舊是噙着笑意,眼底卻一點弧度也不存在。
“怎麼了,藍Sir?”阿武被盯得渾身發毛。
“我等下要去趟城寨,大概三點左右,去了就不回了,但是我的車快沒油了,你方便現在幫我加點嗎?我好忙啊~”藍森一攤手,慢悠悠地掏出錢包,從中抽出幾張紙币遞給阿武。
阿武看着藍森一副慵懶的樣子,絲毫看不出“忙碌”的痕迹,他倒也也沒多問什麼,接過錢回答一句“好的馬上”就離開了。
——X——
盡管今晚是晚班,陳洛軍将藍森送到警局也并沒有馬上離開,他朝自己辦公室走着,在茶水間偶遇兩個小警員,其中一個陳洛軍還是有些熟悉的,是魚丸妹的生理學父親。
兩名警員今天沒排到巡邏的班,正在茶水間閑聊。
“好久沒看你那馬子來找你要錢了。”
“馬你個嗨,那就是個雞。”
“哇,你好渣,人家還給你生了個女仔。”
“那女仔是……啊!”
男人的話音還未落,下巴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陳洛軍自幼跟着龍卷風和陳占學拳,年輕一輩的内力比不上老一輩,但是那拳頭依然如同泰山,一拳便把男人掀翻在地。男人倒地的同時,撞翻了飲水機和茶台,一次性杯子散落滿地,骨碌碌滾得滿地都是。
男人被打得滿眼金星,可他還來不及晃腦清醒,領子就被一雙大手揪起,緊接着另一邊臉又被狠狠打了一拳。
“想說什麼?那女仔是不是你的都不知道是嗎?”陳洛軍又對男人掄了一拳,打得男人後槽牙都有些松動,“還想說長大了跟她媽媽一樣是嗎?”
“是不是還想說,就算不是你也要賣她去?”
“你就是個人渣,我丢你個嗨。”
陳洛軍打得不解氣,罵了一句髒話,又聳了一下男人的領子,想再給他來一拳,周圍的人趕快去攔着陳洛軍,卻根本撼動不了那鐵拳。
“夠了!停手!”
一隻手抓住陳洛軍的手腕,周圍拉架的人紛紛給來者讓了條路。
“馬Sir”另一個警員對來者敬禮
“公然毆打同僚!我看你是想被停職!”馬Sir朝陳洛軍吼道。
——X——
九龍城寨
提子目前畢生的夢想是成為信一那樣的人,未來不知道,現在的他覺得信一簡直帥的沒邊。
蝴蝶刀玩得像手裡劍,
腦袋聰明得像傳說中的電腦,
人又俊,身材又好。
啊啊啊啊啊~~~藍信一的粉頭正在城寨挨個店面奔走。
他現在正受了信一的命令,直接給龍卷風當傳令兵,貓頭鷹,自移動BB機。
“龍哥講,明天大家關門一天,希望鄰裡配合一下,關店的損失他出。”
都不需要提子多做解釋,雖然讓他解釋他也解釋不明白什麼,但是“龍哥”兩個字此時的分量比“奉天承運皇帝诏曰”還重。
收到信息的鄰居,沒有異議,沒有抗議,一句“好的知道了”就完事,不管是良民正經店鋪,還是黑店灰産,都沒有過多的話語。
此時他們聽話的程度,好像未來多年後社畜的收到回複“1”。
——X——
金家酒店。
四仔攤倒在角落的一張椅子上。
短短的幾個小時裡,他已經吃下去了一盤生腌蟹,一盤金錢肚,一鍋潮汕粥,一盤鵝頭獅,哦不對是獅頭鵝。
此刻已經接近精神錯亂的四仔痛苦地捂着肚子,在腦海裡把他所知道的所有健胃消食藥方都煎了一遍。
胃的弧度快把四仔精緻得如同搓衣闆一般的腹肌連成一體。
“林傑森,恭喜你,你要成為曆史上被撐死的第一人了!名垂史冊!為醫學做貢獻!”四仔對天禱告
盡管内心在掙紮,胃部在呻吟,四仔依舊沒忘龍哥交代他辦的事,盯緊包間所有進出的人。
“先生,吃完的話,可以翻台嗎,外面還有客人在等。”漂亮的服務員走過來禮貌地說
一個潮汕菜,至于火成這樣嗎?外面還有人在排隊??四仔朝窗外望去,果然一條長龍。
這麼貴,還有人要排隊,都是瘋了嗎?
而在别人眼裡比瘋更瘋的四仔說出了瘋話,“再來一份炭燒響螺。”
服務員:“啊?”
四仔:“炭燒響螺啊響螺!”
服務員:“啊,好……好……您稍等。”
此刻在外面排隊的人看不下去了,開始竊竊私語。
“哇靠,這人餓死鬼投胎啊。”
“是不是左眼能見到鬼啊。”
“能不能進去把他趕出來?”
“你看看他那胳膊,趕出來?”
“算了當我沒說…排着吧。”
那一天,四仔知道了潮汕不止有牛肉丸。
也是那一天,四仔決定,這輩子再也不會吃一口潮汕菜。
就算他死了,貢品也不準放潮汕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