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不自禁地低語，“穗…”

“穗穗！！你們怎麼不氵…咕噜咕噜咕噜…”十二少海豚一樣從旁邊一躍而起，又被信一按着腦袋按回水裡。

四散的水波紋打散了信一和萬穗之間安靜，緩慢流動的光帶。

漣漪以為三個人中心開始擴散，一圈一圈，擴散到站在岸邊的四仔腳下。

“你剛剛想說什麼？信一。”萬穗問到

被打破氛圍的信一哭笑不得，他扯出一個笑容，對萬穗挑了一下眉毛。

“想問你撈星星去不？穗穗，咱們去找最大的那顆~”

“已經找到了…”萬穗回答

“嗯？哪一顆？”

萬穗笑着把臉湊到信一的左耳邊，用手彈了一下信一的耳墜。

“月亮啦！”

說完萬穗直接潛到水裡，帶魚一樣蹿出老遠，還帶着一道藍色的光。

“哎？等…咕噜咕噜咕噜……”信一被再次鑽出水面的十二少按進了水裡

…

那天的月亮發言被十二少聽到後，他結結實實的陰陽怪氣了萬穗和信一好幾天。

一見到兩人就，“喲~月亮姐姐，喲~月亮哥哥。”

弄得萬穗和信一都不堪其擾。

後來萬穗實在受不了了，在酒吧扯住十二少的右耳朵，不算太用力地把十二少扯到她的面前。

“知道我送你的這個星星耳釘代表哪顆星星嗎？”

“哪個啊？反正不是最大的。”十二少配合地探過頭，嘴上依舊陰陽怪氣

“是最大的！大犬座的天狼星。”萬穗捏捏十二少的耳垂，接着給了十二少一個頭錘，把他錘出吧台之外，“目前已知最大最亮的，不信你去查查。”

“真的嗎？”十二少輕輕揉揉他的額頭，“比月亮都大？”

“豈止呢，比太陽都大。”

十二少這才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我就說嘛，跟我絕配。”

——X——

“……一起好好活，再養個你喜歡的小動物。”

粗粝的嗓音在萬穗的腦袋中回蕩，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一陣頭暈目眩之後又無力地倒回床上。

但她顧不得那麼多，翻身下床，跌跌撞撞朝卧室門外走。

上午，陽光溫柔地鋪撒着Tiger哥的家，照亮每一個角落。

萬穗一眼望去，十二少正坐在餐桌上，一頭紮進盤子裡打盹，腦袋離荷包蛋就差零點幾厘米。

收音機小聲地放着AC/DC的搖滾，Tiger哥隻穿着睡褲在廚房水池前，伴随着音樂，有節奏地邊點頭邊刷昨天的碗，白色煙絲在他頭頂蜿蜒上升。

音樂到嗨點，他甚至還會忍不住，用粗粝喑啞的聲音跟着哼哼兩句。

聽到萬穗的腳步，Tiger哥停頓了一下，“起這麼早啊，才九點，不多睡會？”

他沒有回頭，依舊在邊嗨邊刷碗。

萬穗一步一步朝Tiger哥走過去，看着Tiger哥的後背，猛虎平靜地栖息在層層疊疊的花瓣中，溫和地望着她。

她走過去，輕輕用食指劃過老虎的右眼，從眼皮到瞳孔，再到下眼睑。

Tiger哥感受到了萬穗的手指劃過，肌肉緊繃了一瞬，笑着和萬穗開玩笑。

“怎麼了小保镖，給老虎畫眼影啊？”

萬穗沒有回話，依舊和Tiger哥後背的老虎對視。

Tiger覺得奇怪，放下盤子轉過身，卻看到萬穗毫無血色的臉，直接吓得嘶了一下。

他的手上還有泡沫，他隻能用兩個手腕捧住萬穗的臉頰兩側，像給萬穗的臉用手開花一樣，把萬穗的臉擡高一些。

“生病了？讓臭小子帶你去診所看看，我找别人去處理賽馬的事。”

Tiger哥湊近萬穗，用下巴蹭開萬穗額頭前的劉海，試探萬穗額頭的溫度。

“沒有發燒啊，那是怎麼了？小保镖，一直不說話，很難受嗎？”

Tiger哥粗糙但飽含關心的聲音在萬穗頭頂想起，帶着硬茬的胡須紮得萬穗的額頭有點癢。

萬穗扯住Tiger哥的手腕，把他的手從她自己的臉旁邊拉下。

然後直接就撲到了Tiger哥的懷裡，用手換住Tiger哥的後頸，側臉靠着男人結實的斜方肌，接着把鼻子埋進年長者的頸窩，深深吸了一口。

Tiger哥的赤祼的上半身，體溫熨出點煙絲的苦氣和清新薄荷須後水的味道，挾着溫和地陽光包裹萬穗。

“這是怎麼了？委屈了？不像你啊？誰欺負你了？”

Tiger哥用手腕内側拍拍萬穗的後背。

“我沒事，Tiger哥。”萬穗歎了口氣，把腦袋從Tiger哥的頸窩拔出來，放下手，直視面前的廟街大老虎，“你一直陪着十二少好嗎？”

“當然可以，我也會一直陪着你。”

獨眼大老虎現在溫和地簡直不像一個身經百戰的叢林之王，像一個隻是在溫和陽光底下暴曬肚皮的貓科動物，并且還在盛情邀請萬穗一頭紮進他柔軟蓬松的肚皮。

“你說的。”

“我說的。”

萬穗再三保證自己真的沒事，現在隻需要回去補個覺。不然十二少的腦袋，就會分分鐘被Tiger哥從盤子裡，像蘿蔔一樣拔出來。

回到房間後的萬穗，把那個打不開的盒子拿出來，放在了桌子上。

信一和十二的話不停地在她耳邊回響。

「“而且，就算你真的是法外狂徒”」

「“我依舊會像現在這樣喜歡你”」

「“我也是”」

是時候面對自己不敢面對的過去了，手上沾滿鮮血的殺手也好，唯利是圖的特工也好，唯恐天下不亂的無政府分子也好。

無所謂，現在，她隻是萬穗，她的朋友們會接納她，她目前非常需要盒子裡隐藏的秘密，哪怕這是一個為她定制的陷阱，她也要去嘗試。

萬穗用手撫摸盒子上寫的字。

【讓我教你逆轉死亡】

她深吸一口氣，舉起雙手，發動能力。

空間在割裂倒轉，世界颠倒，Tiger哥刷好疊好的盤子紛紛落回水池，十二少咬了一口的荷包蛋慢慢變得完整。

在逆轉的時空中，在逆行行走的時間裡。

那個盒子露出了一個開關後自動彈開。

裡面是一個清冷平淡的女聲，如果在正向的時間聽，根本聽不出來是什麼，隻有在倒流的時間裡，才能聽清她表達的意思。

“你好，70号特工瓦萊麗，你準備好逆轉死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