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菲·巴普蒂斯特·杜,這是我們在1994年十月縱火案中聽到的名字。”
“當時,美國洛杉矶各地突然出現無規律的随機火災,在其中一處未經登記的醫療站中,當地警員找到了六具男屍,四具女屍。其中一具屍體下壓着一本牛皮封面筆記本,内容幾乎全被焚毀,隻有一處因為沾到了實驗試劑,使得内容在灰燼上顯現。上面清晰可見的——就是這個女人的名字。”
茱蒂·斯泰林眉頭緊鎖,等待着下文。
“我們格外關注到這裡的線索,是因為在職的探員正好在關注組織定向時意外獲取了一筆經濟流水的去向,就指向了這座醫療站。而在我們準備行動探查的前一天,醫療站發生火災,所有資料毀于一旦。”
金發碧眼的女人突然擡起頭來:“意思是……這起縱火案的目的本是掩蓋醫療站裡的秘密?”
“沒錯。”胡須灰白的上司眼神閃爍了一下,“因為縱火手法相同,警方抓捕兇手時隻要找到擁有所有犯罪事件的嫌疑人,再找到縱火工具就能鎖定目标。洛杉矶的警察很快就找到了那個縱火的犯人,但依我們看,這隻是被幕後黑手推出來的替罪羔羊而已。”
茱蒂點點頭,低頭思忖起來:“而且可疑的是……如果縱火案是組織的手筆,那麼大可不用讓給自己做事的人全死在那裡,隻有可能是醫療站裡的人出了什麼問題,或許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或許是想要背叛。所以最後我們才會盯上那個名字出現在筆記本上的人。”
“沒錯,正是因為這樣的理由。”
他點頭。
“尤其在這個醫療站的實際目的——是研究長生不老的生物課題的情況下。”
“長生不老?!”
書桌被女人的膝蓋撞了一下,在隻有談話聲的安靜房間内發出巨響。茱蒂擡頭看向自己的上司,對他所說的内容難以置信。
“他們瘋了嗎?這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人類又要怎麼對抗自然規律呢?”
“但他們很可能已經有進展了,茱蒂。”
詹姆斯看着她。
“組織的boss至今沒有輪換過,這就是證據。FBI跟他們打交道近百年,從輕視到無法忽略,從怠慢到慎之又慎,組織的最上位者決定了所有人對所處組織的态度。”
“他們謹慎、隐蔽,宛如毒蛇,他們不是崇尚神明的瘋教,而是妄圖用科學逆轉生死的瘋子——這就是組織的核心秘密,他們踐踏法律、生命、正義所求的最終目的!”
女人的表情慢慢變化着,從質疑、震驚,到試圖接受、冷靜,最後她咬了咬嘴唇,恨道:“一群瘋人。”
就是這群瘋人害得她父母死在殺手的手裡,讓她看着兇手在她家中閑庭信步,被謊言哄騙,然後眼睜睜看着兇手扔下火種,焚毀她的整個童年。
現在緣由揭示,居然隻是因為這樣荒謬的……理由。
“我們無法理解他們的追求,組織裡從内到外的絕大部分人也并不知道這個秘密……我們要做的,隻是抓住線索,鏟除他們。”
你能明白嗎,茱蒂。
他瞥向一旁的視線中帶着些不忍,無論身處什麼位置,他依舊隻是個會想起當年哭着接受證人保護計劃的女孩、又見過太多悲劇的老人而已。
但也正是因為看見了她的成長和堅強,才要把她也帶到戰壕之上,給她機會用自己的力量向組織複仇。
“我有任務要交給你。”他把視線重新移到了茱蒂·斯泰林的臉上,她鼻梁上的眼睛是父親的遺物,從決心加入FBI開始再沒被過去絆倒。
“我要你通讀FBI所搜集到的所有關于格菲·巴普蒂斯特·杜的情報,去到波士頓,找到她——帶着她的女兒。”
女人的呼吸短暫地停頓了一下,然後幹脆利落地應下:“好。”
沒有多問,沒有猶疑,知道一切會在将交于手中的情報裡得到解答,便沒有任何贅述,隻是答應。
“好,茱蒂,好。”詹姆斯不住地點頭,像是欣慰,又像是松了一口氣,“我們的探員在七天前目擊到格菲出現在波士頓海灣附近,昨天已經确認她的活動範圍,盡快去吧,我會為你們訂下船票。”
屏幕中的明度在幾乎沒有變化的畫面下一成不變,兩人的視線放過去,正看到穿着西裝的布魯起身離開。
格菲的女兒是誰,此刻已昭然若揭。詹姆斯淡淡地歎着。
“當年縱火案的替罪羔羊也徹底倒向了我們,曾經在街頭流竄的男孩也能有所歸屬。或許……這次真的是一個重要的轉折點。”
“或許我們……會在波士頓搖曳的浪灣中,看到最細碎又真實的閃光。”
*
“尤裡爾,走吧。”
降谷零向身後招呼着夥伴,尤裡爾走上前來。
“其實我很讨厭一無所知的感覺。”
他說着,又轉過頭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