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就有村裡人來通知後天村裡開始“熱鬧”,請戲班晚上開始連唱三天大戲,想去看的可以每天下午提前拿凳子到戲台前的空地占座位。據說,村裡為了這件事還專門向電力部門申請唱大戲那三天的電力保障呢。
許天真從記憶中搜索得知,基本上這三天就是各家聯絡感情的好時候,寒冬都阻擋不了大家的熱情,抱個熱水袋坐在台下,邊聽戲邊唠嗑,一舉多得。對于小朋友來說,那更是一場狂歡,因為到時現場會有許多小攤販,再吝啬的家長基本上也都會給買點小零食什麼的,大家交換着吃,然後在一排排椅子間竄來竄去。所以,這個“熱鬧”許天真當然是和小夥伴們約好要一起參加。
一眨眼就到唱大戲的當天下午,許天真催促着外婆趕緊出門,因為門外已經響起黑弟黑妹呼朋喚友的聲音了。一路上不斷有人提着長條闆凳加入,順着人流來到戲台前。前面已經排了兩排闆凳,倆姐弟一馬當先,沖到第三排的位置占住,幾家人也趕緊将闆凳排上。
唱大戲每天晚上六點開唱,一直到九點,大概下午五點半,戲台方向就開始隐約就傳來“咚咚镗镗”的敲鑼打鼓聲,不得不說戲班還挺會造勢的,這聲音一起,感覺空氣中都多出幾分躁動。
離開唱還有些時間,外婆就沒有急着出門,而是不緊不慢地檢查晚上要帶出去的東西:小熱水壺、水杯、熱水袋、一袋瓜子。而許天真也檢查完自己的口袋:兩張五毛錢好好地放着。許天真打算晚上好好“揮霍”一把呢。
許天真和外婆在開唱前十分鐘才到達戲台,這時戲台前已經坐滿了人,相熟的人坐在一塊頂着嘈雜的背景音,邊嗑瓜子邊聊得熱火朝天,而小攤販們或擺着油燈,或打着手電筒,周圍圍着一群小孩。“碰”的一聲響,引起一片驚呼,不用說肯定是此時零食界的“寵兒”——爆米花了,小攤販熟練的拿起一張紙,一卷,卷成圓筒狀,五分錢就能買到一小筒,是小朋友們的最愛;而許天真早就被另一個“小妖精”——糖炒栗子勾引了,不過相較于爆米花,糖炒栗子就有些曲高和寡,牌子上寫着“一斤四元 10個8毛”,一看就不是小朋友能消費得起的,許天真摸摸自己帶的“巨款”,唉,失算了。可惜曾經滄海難為水,看上糖炒栗子之後,再看糖畫呀,棉花糖那些,總覺得差點意思。
“真真,你怎麼才來?我們一直找你。”小夥伴們一邊說一邊跑來,“呃,請你吃。”黑弟黑妹一人一份爆米花。
“謝謝。”許天真也不客氣地拿起一個。
“真真,棉花糖,你可以撕這邊。”一旁的小星星也送上自己買的零食。
聞言,許天真也撕掉一小塊,“謝謝星星。我買幾個栗子咱們分着吃吧。”
“别啊,真真,那個太貴了,你真要買的話自己吃就好,不要請我們吃了。”最大的黑妹趕緊阻止許天真“敗家”的行為。
“那我們再看看别的吧,買栗子我們一個人也就吃兩個,真的是豬八戒吃人參果了。”許天真想想也覺得沒必要。又轉了一圈,終于發現剛才忽略的一個炸物攤,許天真趕緊帶着小夥伴們過去,最後花三毛錢成功買到一小袋炸地瓜,炸芋頭,随後和小夥伴們找了個台階,四個人擠在台階上分享起美食。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不遠處的戲台上已經開始“咿咿呀呀”的唱起戲,空地上兩盞街燈發出有些微弱的暗黃色燈光,空地一側簡陋的食攤上散發出的陣陣食物香氣,孩童們在有些黑暗的空地上奔跑,不小心摔個跤也立即爬起來,若無其事地拍拍身上的灰塵,又繼續奔跑。
許天真和小夥伴們分享完美食,在周圍小孩的熱情邀請下,也加入奔跑遊戲,許天真也聽不清什麼規則,就跟着一群人呼啦呼啦從這頭跑到那頭,從那頭跑到戲台前,穿過一排排條凳,黑暗仿佛是最好的保護色,許天真暢快地跑着,全情投入。
等到快散場外婆找到許天真時,許天真才發現自己居然在大冷天熱出一身汗。
“天哪,真真你今天跑了多久,居然一身汗,别脫外套,小心感冒了。”外婆趕緊掏出手帕,擦起許天真頭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