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晚上,許天真覺得睡夢中一直有鞭炮聲,似乎一整夜都沒有消停,初一大清早更是被一陣急促的“噼裡啪啦”聲給吵醒,清靜了一小會兒,許天真剛剛重新醞釀出睡意,立馬被連續幾聲“轟”的巨大鞭炮聲吓醒。好吧,許天真認命起床,勤勞的一年從初一開始!另一邊床上媽媽早已不堪其擾,索性翻個身拉起被子包住頭。
許天真走出房間,就看見外公外婆已經開始在廚房忙碌早餐。向外公外婆拜完年,許天真開始刷牙洗臉,喝完一小杯溫開水,便開啟晨練。不過爸爸媽媽的賴床也沒有持續多久,因為早上還需要“趕場”拜年,所以當許天真晨練結束時他們也已經起床。
許天真穿上媽媽精心給自己準備的“過年戰袍”——一件西瓜紅A型呢子大衣,版型挺闊,呢子也非常厚實,内搭則是灰色系,半高領毛衣,厚羊毛褲及黑色牛皮小短靴。原來媽媽在許天真的穿衣打扮上就毫不含糊,今年年終的收入更是不可同日而語,因此置辦起許天真的春節衣服更是大手筆,這件大衣是特地讓店主去進的貨,媽媽嫌棄擺在店裡的呢子質量不夠好。果然是媽媽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昨晚擔心許天真着涼,便沒有穿新衣服,隻是穿了舊的厚棉襖外套。因此許天真穿完新衣服後,還臭美地在鏡子前照了照,媽媽還特地給許天真編了個散着頭發的公主頭,兼具美觀與保暖。許天真敢保證,這件“戰衣”外套一穿上,自己絕對又是前進村最亮的崽,估計又會有人來問衣服在哪買的呢。不知不覺,許天真已經成為前進村的“時尚小達人”,買的衣服,編的頭發,戴的發飾、頭花,都經常有小女孩向家裡人吵着要同款。在出門時,媽媽還拿出一頂同色系的帽子讓許天真戴上,許天真再次可惜沒有相機,不然高低自己得留下幾張做紀念。
出門前,外公的錄音機也開始放起春節歌曲,伴随着“齊個隆冬嗆咚嗆,一起去拜年”的歌聲,許天真也開始自己早上的拜年之行。在門口還碰到來拜年的姨媽一家,小芳被打扮得像個年畫娃娃一般,可惜早上沒時間和小芳玩了,看見許天真往外走,小芳着急起來立刻又要開始“開嗓”,姨媽和姨丈趕緊連哄帶騙的抱她進門。
早上的拜年行程安排總共有四家:分别是奶奶家、姨婆家和爸媽各自的好友家。路上遇到許多跟許天真家一樣埋頭趕路的人,應該也是跟一樣一早上急着四處拜年。等中午回到家,許天真都覺得疲憊不堪,更何況一早上一直在踩自行車的爸爸媽媽。吃完午飯抓緊時間趕緊午休,下午許天真家雖然不用出門拜年了,但也會有親朋好友上門給外公外婆拜年,因此一家人都趁着短暫的間隙休息。
果然感覺沒睡多久,許天真就在迷糊間感覺到爸爸媽媽起床的動靜,不一會兒,隔壁客廳就開始熱鬧起來。不過許天真沒睡夠,翻個身又繼續睡過去。
等許天真起床走到客廳,客廳已經坐滿來拜年的親戚,她開始一個個給長輩拜年,随後又把幾個親戚家的小朋友領到自己房間玩。等這波親戚離開,好幾天沒見的小夥伴們終于有空見上一面,大家互相交流一翻行程,結果都是大同小異,不是在奔波就是在奔波的路上,許天真不禁疑惑,在聯系不便的90年代初,大家是怎麼默契的安排拜年時間的,出門和上門的都能正好遇上。
直到夜幕降臨,确定不會有人再來拜年,一家人終于可以歇歇泡個熱水腳解解乏,許天真已經不太能想起上輩子是怎麼過年的,隻依稀記得年三十上爺爺家拜年。回想起這兩天的過年經曆,總結起來就一個字:累,感覺就在不停的趕場拜年,許天真覺得放三天假完全沒辦法讓上班族休息,初二是“女婿日”,丈母娘需要請送女兒回家的女婿吃頓飯。因此明天姨媽一家會來家裡吃飯,外婆的媽媽已經去世,她作為長姐,也會邀請姨婆一家一起來家裡吃飯。可以想象,明天又是忙碌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