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能抛頭露面,女人不能沖鋒陷陣,女人掙錢就利用了男女關系。
對,井底之蛙都是這樣想的。
他們不僅這樣想,他們還想把你拉下去。
——來自時光機
看到邬子兵的消息,羅牧垚心中有些沒底。
這時候邬大龍提酒站起身,一桌子人都随着他站了起來。喝了第一杯酒,這頓飯算是正式開始了。
羅牧垚埋頭吃菜,餘光看見竟然楊雨薇都收了手機,乖巧地坐在江美心身邊。而江美心隻忙着給邬大龍盛湯、夾菜。邬大龍中途又出去接了個電話,過了快二十分鐘才回來。
江美心看着堆成小山的菜碟菜碗,問:“我找服務員去把菜熱一下吧?”
邬大龍答:“不用麻煩。”說完開始吃了起來。
江美心這時道:“大龍,他們這次月考,小兵考了年級第一呢。”
邬大龍往嘴裡夾了一筷子菜,看着手機,神情有些驚訝,問:“是嗎?什麼時候的考試?”
江美心答:“就剛剛考完。而且我們牧牧是年級第二。”
邬大龍這才擡眼,朝羅牧垚看了一眼:“這就是你說的,跟小兵一個班的外甥女?”
羅牧垚原本低着頭,這時聞聲擡起頭,沖邬大龍點了一下頭。
邬大龍笑逐顔開道:“長得漂亮,成績又好,美心,你們江家還真是出才女啊。”
江美心道:“那是,我妹妹可是北京的研究生呢,現在在北京寫字樓當白領,我外甥女将來也是要上清華北大的,将來那就是北京姐妹花,叱咤長安街呢,呵呵呵。”
邬大龍被江美心的話逗得哈哈大笑。
就在這時,舅媽忽然開口道:“呵呵呵,大姐真會說笑話,慧心在北京不就是個打工仔嗎?而且聽說現在賣房子去了,一個研究生回我們長旰來幹什麼不好,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頭也不知道成天跟什麼人混在一起,要喝酒不啦,喝完酒回哪裡去呀,她在北京不是也沒買房子麼。”
江美心的笑容戛然而止,整個酒桌上也隻剩下了柳小梅一人的尖銳笑聲。
羅牧垚咬死了後槽牙。她聽得出柳小梅話裡惡意有多深。一些類似于屈辱、不甘以及不解的負面情緒如潮水般湧來。
但她也忽然想起,最近兩次跟媽媽打電話,媽媽都在外邊,聽聲音很嘈雜,像是應酬的酒局。
她明明記得媽媽是高級會計師,難道真像舅媽所說的,媽媽現在轉去賣房子了?而且看姨媽、小舅的表情,好像隻有她不知道這件事。
就在這時,邬大龍忽然開口道:“哦?你妹妹還是這種人才?這才叫有本事。光會死讀書有什麼用?我老跟小兵說,成績好什麼都代表不了。”男人說着又端起了面前的酒杯,道,“等進了社會,你能把這杯酒賣出去,比你在學校裡考滿分都更值錢。”
邬大龍說完這句話,江美心的表情終于得到了解救,笑道:“大龍說得對啊,這才是本事。我們慧心現在每個月能掙三四萬塊錢呐,以前光幹個财務可掙不了這麼多。”
柳小梅這時候道:“還每個月,不就賣出去一套房子才能掙這麼多錢嗎?真能吹。”
她聲音不大,但還是能被桌上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小舅江興平這時候終于看不下去了,拍了柳小梅一下,柳小梅懷裡還抱着兒子江勇威,被拍了之後卻忽然擰了孩子一下,孩子忽然大哭起來。
一直沉默的姥姥這時候終于坐不住了,語氣有些嚴厲地對柳小梅道:“把你兒子抱出去哄。”
柳小梅站起身,狠狠跺了下腳,高跟鞋踩在瓷磚地面上發出刺耳響聲,然後抱着孩子走出了包廂。
不久之後,小舅江興平也追了出去。
包間外,江興平抱起江勇威拍了拍,對柳小梅道:“你能不能少說兩句。”
“四十的人了,還小姐,真丢人。”柳小梅道。
江興平立刻制止道:“别說漏嘴了,美心瞞了年紀的。”
柳小梅卻繼續罵道:“他們邬家人死光了啊?他邬大龍不還有個姐姐嗎?怎麼不來?”
江興平急道:“你少說兩句!你再這樣,媽也不會放過你!”
柳小梅氣道:“少拿你媽說事。還有今天羅牧垚那丫頭穿的T恤衫是不是你買的?你有錢給别人的女兒買衣服,你自己女兒兒子飯都吃不飽,江興平你有沒有良心!”
就在兩人争執的時候,柳小梅忽然看見一個個子很高,穿着黑色帽衫的小少年走上二樓。少年目光冷淡地掃過她和她丈夫還有她孩子的臉,接着望向了最裡邊的包間方向。
包間裡,羅牧垚的手機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