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雌競”這個詞語作為貶義詞流行起來，我時常疑惑，競争原本是在資源不足的情況下人類天然的行為。所以大家厭惡的到底是競争，還是女性競争的資源隻有男人。

——來自時光機

高一下學期開學之後，時間過得飛快，第一次月考定在了三月十号。

考場和座位順序是根據上學期的期末考試排名來的，羅牧垚在一考場，而一考場設置在了科技樓。

九點前，她走進教室，坐進了第一組第一排的位置，不久後，上次考試排名年級第七的邬子兵坐到了第一組最後一排。

羅牧垚是到教室後排放書包的時候發現這一點的。而她放完書包，埋頭回自己座位的時候，邬子兵也緊随其後去放書包。男生朝女生的軍綠色書包看了一眼，但沒看見那隻金色毛絨兔挂件。

第一場考試結束，監考老師道：“最後一排同學幫忙收下試卷。”

羅牧垚放下筆，安靜等待片刻，邬子兵走到她桌旁，男生身形高大，一大片陰影遮蓋過來，白皙修長的指節在她面前彎曲了下，然後收走了她的答題卡跟試卷，羅牧垚竟還能聞見男生走後留在空氣裡叫他熟悉的那股氣味。

而也不知是撞了什麼邪，這次月考四科科目的每個監考老師都讓最後一排的同學從後往前收卷，于是，羅牧垚每次考完，都在座位上等着邬子兵來收走她的卷子。

而這也是這學期開學之後，男女生之間的初次交流。

兩天的月考結束，羅牧垚回到班上。

周五晚上不用上晚自習，大部分人弄清楚周末作業就準備回家。

羅牧垚去周義玲辦公室問作業，還要把數學練習冊抱回班上，恰巧裴晉也在周義玲辦公室。

羅牧垚聽見周義玲在跟裴晉商量春季運動會的事。

周義玲說：“你先征集一下跑一千五的人吧，如果實在沒有就幹脆抽簽。”

裴晉道：“行，我先回去動員一下。”

羅牧垚這時走進辦公室，周義玲跟她交代了周末的數學作業，她正準備抱走一摞數學練習冊，這時裴晉搶先她一步，把練習冊抱進懷裡。

周義玲道：“正好，牧垚你把月考卷子帶回班上吧。”

雖然知道實驗老師改卷子速度快，但羅牧垚不禁還是緊張了一下，才接過試卷。

然後羅牧垚和裴晉離開辦公室往回走。

羅牧垚看見第一份卷子就是邬子兵的，分數一欄上被紅筆寫着一個大大的“145”。

她又往下翻了一陣，找到自己的分數：138。

裴晉就在她旁邊抱着練習冊，也沒問自己的分數，羅牧垚便也沒繼續往下翻。

兩個人走回鬧哄哄的教室，剛到門口，就有眼尖的人發現了羅牧垚手裡的試卷，大喊：“卧槽！數學出來了。”

于是，幾乎全班的目光都打向了同時走進班裡的男生女生。

其中，也包括了邬子兵。

裴晉抱着作業走到講台上放下，羅牧垚開始發試卷。

她走到邬子兵座位旁邊，沒去看男生，僅僅放下試卷就離開了。

而許淩可的大喊大叫随即傳遍了整個教室：“我靠兵哥，這次卷子出的地獄級别你還能上140！你是不是人呐？”

可邬子兵這時目光卻緊緊追随着發卷子的羅牧垚，到了教室的各個角落。

羅牧垚發完試卷，又在黑闆上寫了周末的數學作業，才回到座位上。

可是她發覺有些不對勁，因為她發卷子時把自己的試卷放到桌上時十分随意，但此時她的卷子卻整齊地折了兩折，還把選擇題答題卡夾在了中間。

羅牧垚翻開試卷，看見答題卡底下竟然夾了一張紙條。

紙條上用隽秀的字迹寫着：可以來一趟科技樓嗎？就一考場門口。

落款是一個字母：J。

但即便沒有落款，羅牧垚也看得出來，這張紙條是戚玉嬌寫的。因為戚玉嬌的字寫得本來就好看，而她們四個女生也經常給互相講題、看作文，彼此對彼此的字迹早已熟悉。

羅牧垚發現戚玉嬌不在座位上，桌上很整潔，抽屜也是合上的。

她把字條疊了兩折，塞進筆袋，心中卻有些打鼓，因為她對戚玉嬌想對她說什麼毫無線索。

羅牧垚在本子上記下各科作業，然後開始收拾書包，她今晚打算在家自習，于是計劃了一下今晚要做的作業，拿出來放進書包裡，接着才離開教室，往科技樓走。

周五晚上的科技樓十分空曠，從教學樓往科技樓有好幾條路都可以走，羅牧垚選了一條從主席台過去的路。

等她走回白天考試的考場，發現戚玉嬌坐在教室裡，而女生坐的位置，是白天邬子兵考試的那個座位。

羅牧垚心中越發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戚玉嬌是過年期間拉直的頭發，這段時間都披着頭發，今天化了妝，還塗了點口紅，看到羅牧垚進教室，但站在門口沒有進來，主動起身走了過去。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戚玉嬌道。

羅牧垚問：“你為什麼覺得我不會來？”

戚玉嬌沒答上來羅牧垚的話，選擇了沉默。

羅牧垚主動道：“所以你喊我來，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