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刑部的張大人已經遣人将夏府衆人的屍首都安置好了。就在京都城外往東十裡的青雲山上。”
那日他遣人去為夏府衆人收屍,卻得知那張大人已經遣手下的人将夏府衆人的屍體都掩埋了。他去看了,那算得上是塊風水寶地,往日這種無人認領的屍體都會被扔進亂葬崗,也不知這張大人是不是看在同僚一場的份上,才大發善心的呢?
如意這才放下心來,乖乖地躺了回去,雲鶴見狀為她輕輕地關上了房門,屋内又變得安靜起來,安神香的味道在四處彌漫開來,很快一陣倦意襲來,她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定遠侯府
“廢物,”定遠侯陳忠祥一腳将匍匐在地上的侍衛踢了個四腳朝天,“這麼多日,連個人影也沒找到!一個個都是幹什麼吃的!”
“侯爺贖罪!”那個侍衛連滾帶爬地又跪倒了定遠侯的腳下。
“吳權呢?那個廢物去哪兒了?”定遠侯罵罵咧咧喊道,“這都好幾日不見蹤影了?”
“大人前幾日出去了便一直未曾回來。聽府中的下人說,好像是去抓夏府那個女子去了。”那個侍衛連忙答道,頭上冒着一層細密的汗珠。
“這都幾日了,還沒回來!”定遠侯罵道,“真是個沒用的東西!該不會死在哪兒了吧!”
這幾日他遣了不少人出去,可是還是了無音訊,那女子和曹文初一日不除,他便一日不能心安,他做事向來便是要做到不留後患,從不心慈手軟!
他感覺自己的頭有些脹疼,轉身靠在了塌上,一手揉着額頭,以此來緩解不适。
滄州一事再不擺平,恐怕會徒增變故,三皇子那邊已經有些動作了,他若是再不快點,萬一被三皇子截了胡,那事情可就變大了,到時候恐怕還會牽連太子,牽連全族。
想到這兒,他頭疼不已,那葉南風是敵是友也尚未可知,這官場虛以委蛇之輩甚多,一招不慎便有可能滿盤皆輸!
“你,繼續去給我找!找到後立刻擊殺!一個不留!”他強按下心中的怒火,咬牙吩咐道。
“是。”那侍衛如抓住救命稻草般,連連應答,匆匆忙忙地離去了。
“真是群沒用的東西!”定遠侯斜睨着那侍衛離去的身影,啐了一口唾沫,若不是現下沒有可用之人,早就要了他的性命!
也不知是不是安神香的緣故,這一覺如意睡得極好,再醒來已經是第二日的清晨,她一把推開了房門,外面的太陽曬得她睜不開眼睛,她用手遮擋了片刻,這才逐漸适應了這明晃晃的陽光。
她看一個身影坐在院中的石階上,那是曹文初?她慢慢地走了過去,曹文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竟絲毫未曾察覺到她的腳步聲。
“你在這兒做什麼?”
如意的聲音顯然是吓了他一跳,他條件反射般地站了起來,轉過身看着如意。
如意這才發現他的眼圈有些發紅,她心中瞬間了然,輕歎一聲,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坐下吧!”随後,她率先坐了下去。
在床上躺了幾天,身上的皮外傷已經好了許多,隻是那胸口的傷動起來還有一些疼。曹文初見狀,有些擔憂地看着她,說:“你别坐這兒,這裡涼!”
“無妨,我穿得厚!你看,我這兒還有手爐呢!”說着,她拉着曹文初也坐了下來。
“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憐,事已至此,再無可挽回,”她歎息一聲,心中也不免痛苦,隻是面前的少年郎看上去更讓人心疼上幾分,“待我傷好些,我們便一起為那些死去的人讨回公道!”
曹文初有些訝然的看着她,說:“你,不怪我嗎?若不是我去了夏府,夏大人他們或許就不會……”
“我為何要怪你?”如意突然想起那日在夏府他也曾說過同樣的話,這個小子這些日子心中定也是壓抑了不少的心結,她淡淡地說:“那日在夏府我就和你說過,我不怪你。事情并非你我所願,我義父的為人處事我最是清楚不過,他們也定然不會怪罪于你。這些都應當要怪罪在那些因為一己之私,殘害忠良之人的頭上!”
曹文初不再言語,他知道這是如意在寬慰他,明明她與自己的境遇一般無二,可她竟然還在想着安慰他,反觀他卻在這兒自怨自艾,垂頭喪氣!想到這裡,他不禁有些羞愧難當。
兩人都沉默片刻後,如意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心緒,輕歎一聲,側過頭問道:“不過,滄州究竟發生了何事?你為何隻身來了京都,又為何想到要來找我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