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衙役即刻沖了上來,将那行刑的三人通通按住。如意如釋重負般地撲倒在了地上,兩隻手不受控住的顫抖,十指斷裂,血流不止,痛入骨髓,她慘白着一張臉,嘴角卻還是挂着淺笑。
“如意……”蔣穆飛和雲鶴握緊了拳頭,咬緊了牙關,恨不得立即上去将那張遠洲一刀給劈了!那張遠洲之前還将夏府一衆人下葬,還以為他會是個什麼好人,沒想到……這筆賬,他們記下了!圍觀的群衆見已經停下了行刑,這才紛紛松了口氣,都滿眼心疼地望向了倒在地上的女子。而再看向張遠洲,又變了一副面孔,若是目光能吃人,那張遠洲想必現在早就成為一具白骨了。
“怎麼,徐大人莫不是想要徇私?”張遠洲挑了挑眉,這老頭真不識擡舉。那定遠侯是誰,那可是太子的嶽丈!那可是随聖上征戰四方的有功之臣!
“張大人,這是本官的登聞鼓院,不是你的刑部!此事本官自有定數,若張大人覺得本官有徇私枉法之處,自去向聖上禀明!而她既已敲了登聞鼓,又已受了刑法,本官自然有義務将此案交于陛下,請陛下裁決!”
“你……”張遠洲剛擡起手想要指着鼻子罵娘,一個侍衛湊到了耳邊,小聲道:“大人,三皇子遣人來說,此事理應由聖上裁決,請大人莫要顧此失彼。”
張遠洲硬生生将一口氣咽了下去,太子和定遠侯他得罪不起,那戰功赫赫的三皇子他也得罪不起呀!罷了,就讓這徐丙年将她帶到聖上那裡,由聖上來裁決吧。有太子和定遠侯在,想必也掀不起什麼風浪!日後若是太子怪罪下來,便推到這徐丙年的身上,省得他此刻在這中間裡外不是人!想到這,他将手往後一甩,道:“徐大人,聖上還等着呢!哼~”說着轉身離去了。
張遠洲剛走,徐丙年就走了下來,他彎腰看向如意,關心地問道:“你可還受得住?”
如意趴在地上點了點頭,緩了片刻後用手腕着地想要嘗試起身,徐丙年見狀連忙示意身側的人搭把手将她扶了起來,她看上去很是虛弱疲憊,面色十分蒼白,眉間有痛楚之色,但她卻還是微微一笑,朝徐丙年俯了俯身,道:“多謝徐大人。”
“本官不過是秉公辦理罷了。”徐丙年站直了身體,眼睛望向了别處,誰叫他是個心軟的小老頭呢?如意心如明鏡,暗自在心中記下了這份恩情。
“走吧,咱們這就去見陛下。”
“徐大人,”如意突然喊住了他,“民女今日還帶來一個人證,請徐大人一會兒一并帶上。”
“好。”徐丙年點了點頭,轉身就朝外面走去,如意也跟上了他的腳步,路過雲鶴和蔣穆飛的身邊時,雲鶴小聲問道:“你沒事吧?”
如意搖了搖頭,小聲道:“不必擔心。一會兒将人帶過來吧!”
雲鶴和蔣穆飛懸起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不能讓她去見聖上!”一個男子站在人群中,悄聲地向身側的另一個男子說道。兩人的目光緊緊地追向如意的身影,悄無聲息地朝着她的方向走了過去,一個男子混在人群中悄悄地将右手擡了起來,利用人群的空隙将手腕處的袖箭瞄準了如意。
“咻——”的一聲,那支精巧的袖箭朝着如意的背影飛了過去,人群此時尚有些喧鬧,但雲鶴還是有所察覺,隻見他的耳尖微微動了動,在千鈞一發之際,竟徒手将那支袖箭牢牢地握在了手中,衆人這才驚覺居然有人在這衆目睽睽之下想要刺殺如意,衙役們通通湧了上來,将如意和徐丙年圍在了中間。
雲鶴快速轉身,他雙眼在人群中迅速地環視了一圈,隻見有兩人低着頭,眼神左顧右盼,企圖趁亂離去,他輕笑一聲,竟徒手将那支袖箭擲了出去,那袖箭在人群中一閃而過,如閃電般劃出了一道長長的銀色軌迹,直直地紮在了其中一名男子的胸口。
那男子立馬露出一臉痛苦之色,用手捂住了胸口,兩人的腳步也慌亂了起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那人竟然這麼快就在人群中找出了他們!
雲鶴見狀縱身躍起,幾個起落間就來到了兩人的面前,那兩人還未來得及出手,就被點中的穴道,雲鶴将他們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像拎小狗一樣的拎了起來,轉眼間就拎到了徐丙年的面前。
“徐大人,這兩人企圖行刺,這就交給你了。”雲鶴說着,将那兩人扔到了地上。
徐丙年十分驚訝,眼前看起來風流不羁的年輕男子身手竟如此了得!他用眼神示意身側的衙役,衙役們立刻上前将那兩名刺客捆了起來。
“多謝這麼俠士相助!”徐丙年拱手道。
“舉手之勞,不必客氣!”雲鶴也拱手回禮。
徐丙年不再多說,看向了那兩名刺客,正色道:“将這兩人一同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