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姐,明日就是除夕了,咱們順道買點東西回去吧!”去青雲山祭奠完,曹文初坐在馬車前,側着頭對車裡的如意說。
“嗯,好。”如意坐在車裡小聲地應道。往年裡都是在夏府過年,夏府人多,喜愛熱鬧,往年早早地就開始準備年貨。師父卻生性不喜熱鬧,從不置辦年貨,今日若不是曹文初提醒,她都差點忘了原來馬上就要過年了。
他們找了個地方将馬車停下,兩人去采買了一些酒水,糕點。曹文初雖然年紀小,但個頭高,行事做派也有一股男子漢的擔當,他一個人提着一大堆的東西,跟在如意的身後就像是個小跟班。
“大夫,大夫!”突然一個焦急的聲音在一旁響起,一個男子抱着一個女子急匆匆地沖進了濟世堂。
那……不是張勳嗎?
如意看着張勳的背影,看樣子是遇到了什麼急事?哼,她在心底冷哼一聲,管他做什麼,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各走一邊。她不再看他,轉身就走進了旁邊的一家賣布匹成衣的店鋪。
如意為曹文初挑選了兩身衣袍,他正是竄個頭的時候,身上的衣服早就不合身了,袖子也是短了一大截,如今她作為姐姐,自然應該照料他的一切。她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嗯,不錯!看看你,竟比我還高出一截了!再過兩年都可以議親了!”
“我才不想這麼早成親,日後我都要跟着你。就算以後要找,以後我也得找個像你一樣的!”曹文初不好意思地饒了饒頭。
“傻小子。”如意敲了敲他的腦袋,說:“好了,收拾收拾,咱們回去吧。”
剛走出店鋪,如意就又看見了張勳,他正抱着那個女子走出濟世堂,那女子依舊裹得嚴實,看那身形十分瘦弱,整個人沒有力氣地癱軟在他的懷裡,頭枕在他的臂彎裡,一頭烏黑亮麗的青絲遮擋住了她的容顔。
張勳顯然也看見了她們,視線交彙之際他怔愣了片刻,眼中很是吃驚,他下意識地側了側身,将那女子遮擋住,随後眼神又飄忽不定地閃躲至了一旁。
此時,他府中的馬車也來了,他低着頭抱着那女子就往馬車上走,如意苦笑一聲,哼,他這是内疚心虛嗎?她搖了搖頭準備離開。
張勳也抱着懷中的人踏上了馬車,那女子虛弱無力,進入馬車的時候,一隻蒼白纖細的手不小心滑了下來。
就這不經意的一瞥,如意如同被閃電擊中一般愣在了當場,身上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看着那輛已經漸漸走遠的馬車,難掩激動地追了上去,片刻又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站在路中間呆呆地看着那輛馬車的背影……
“如意姐,怎麼了?”曹文初跟上來問道,也看向了前方。
那隻玉镯……她若有所思地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那隻的玉镯,又看向了馬車的方向,她是眼花了嗎?那隻玉镯跟自己手上的一模一樣!那分明就是義父當初送給她和晚意的手镯!她蹙起了眉,表情十分凝重,就連曹文初的話也仿若未聞,徑直走進了濟世堂。
張勳坐在馬車中,心中忐忑不安,他向身後看了看,卻心虛地不敢挑開車帷,他低頭看着懷中昏睡的女子,皺起了眉,她發現了嗎?
“大夫。”如意淺笑着向濟世堂的大夫行了一禮。
“姑娘,可是要看診?”那老大夫擡起頭,看向了如意。
“大夫,我是方才那位夫人的婢女,我家大人走得匆忙,當着夫人的面有些話也不便說,他遣我再來問問您,那病症可能根治?”
老大夫或是上了些年紀,他點了點頭,沉思片刻說:“夫人天生體質虛寒,近來又憂思甚重,不思飲食,氣血淤滞,咳疾加重了不少,這頑疾難醫,恐怕不易根除啊,隻能好生将養着!”
如意思量片刻,又笑着向老大夫道了謝,這才走出了濟世堂,她面色凝重地撫摸着手上的玉镯,半響才又看向了張勳離去的方向。那晚她看到的人到底是誰?張勳為什麼要隐瞞?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必須得弄清楚!
“如意姐,你怎麼了?那個女子是你相識之人嗎?”曹文初湊了上來。
如意看着張勳離去的方向,半響她的眼神變得堅定又明亮,她難掩激動,顫着聲音說道:“晚意,她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