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如意點了點頭,眼中也滿是不舍,戰事不比其他,這一去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再見!
隊伍已經漸漸走遠了,葉南風不再遲疑,他翻身上馬,勒緊缰繩,深深地再看了最後一眼,随後幹脆地調轉了馬頭疾馳而去,他絲毫不敢回頭,生怕自己多看一眼就又會舍不得停下來,風呼呼地在耳邊吹着,他将手按在了那把匕首上,仿佛有一股力量瞬間注入了身體……
夏如意握着胸口的那枚環形玉墜久久難以平靜,那上面似乎還殘存着葉南風身上獨有的男子氣息,她的眼眶微微濕潤,一顆心似乎都随着那飛踏的馬蹄一同飄向了遠方,絲毫未曾發現有一道犀利的目光正在盯着自己。
蕭胤站在一側的山坡上遠遠地看着她的背影,他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骨節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赤焰悄悄地看向他握得發白的手指骨節,想說的話又默默咽回了肚子裡,他知道,主子動怒了……
直到夏如意策馬離開,蕭胤才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那一刻,他臉上的神情讓人琢磨不透,隻是那緊咬的腮幫彰顯着他的怒火和隐忍,片刻後,他終于睜開了眼睛,那雙眸子變得無比深沉和複雜,也不知裡面到底藏着怎樣的心思,他松開了緊握的拳頭,垂眸間他的神色恢複了往日雲淡風輕的模樣,他淡淡地說:“回府。”
三皇子府
蕭胤才踏入府門,汪琳兒就急匆匆地撲了上來,她笑得明媚如花,完全沒有注意到蕭胤身上那股拒人千裡的冷漠氣息,她上前就挽住了蕭胤的胳膊:“殿下,你怎麼才回來呀,臣妾可等你好久了。”
蕭胤并未推拒,隻是微蹙眉心,低聲道:“出什麼事了?”
這個女人就像一張粘人的狗皮膏藥,偏偏又被汪逸成寵得目空一切,她總會在府中鬧出些動靜然後旁敲側擊地讓蕭胤屈尊去她的院子,否則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今日,倒是難得的主動,瞧她那得瑟的模樣,定是發生了什麼讓她高興的事!
果然,汪琳兒立馬就擺出一副有些難為情的模樣:“殿下,姐姐她……她不見了!”
“不見了?”蕭胤挑了挑眉。難道宣敏敏也得到了什麼消息?
呵,這宣敏敏倒是比眼前的汪琳兒更機敏幾分,大宣起兵,她這個大宣公主必然就會成為一顆無用的廢子,就算父王不拿她洩憤,這汪琳兒也定會借機除掉她,屆時,她就成了砧闆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今日一早我原本是要去給姐姐請安的,結果下人就來禀,說姐姐不見了!”說到這兒,她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狡黠,她湊近了蕭胤的耳邊,低語道:“殿下,臣妾聽父親的人說,大宣似乎有意要攻打大雍,這葉将軍剛剛啟程,姐姐就不見了,你說,她是不是要去給大宣通風報信呀?她如今可是三皇子妃呀,若真是這樣做,恐怕會連累了殿下呀!”
“那依側妃看,本殿該如何做?”
蕭胤早就猜出了她的意思,他勾了勾唇,低頭看向汪琳兒,他本就氣質出衆,俊逸非凡,這突如其來的靠近讓汪琳兒頓時心花怒放,一雙眸子宛如盈盈春水,柔情幾乎都要溢眶而出,她臉頰微紅,垂眸道:“殿下公務繁忙,這點小事不妨就交給臣妾,臣妾定會将姐姐帶回來,絕不會給她通敵的機會!”
蕭胤忽地一把攬住了她的細腰,他湊近了她的耳鬓,低語道:“如此,那就有勞琳兒了。”
溫熱的氣息輕撫過汪琳兒的耳垂,汪琳兒頓時心神蕩漾,渾身一軟,借勢倚在了蕭胤的懷裡,蕭胤卻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那濃烈的脂粉味讓他無比厭惡,他頓時想起了夏如意身上那股清冽的氣息,他一把推開了她,淺笑道:“本殿還有些要事去辦,琳兒就先回去吧!”
宣敏敏的離開讓她興奮不已,她這個側妃已經做得太久了!這又被蕭胤的一頓撩撥迷得神魂颠倒,她早就分不清東西南北,哪裡還能察覺到蕭胤臉上的那點不對勁?她笑着欠了欠身:“是,那臣妾就先回去了。”
汪琳兒的身影剛剛消失在視線裡,蕭胤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種小事他其實并不放在心上,但交給汪琳兒便能分散她的注意力,省得她成日來叨擾自己,他輕蔑地彎了彎唇,随後慢條斯理地從懷中掏出一條手帕擦了擦那隻攬過汪琳兒的手,眉宇間的那份嫌棄将他對汪琳兒的厭惡展現得淋漓盡緻。他将手帕徑直扔在了地上,然後一腳從手帕上踏了過去,那被踐踏的手帕就像他與汪琳兒之間的感情,一文不值。
赤焰也滿臉不屑地跟着邁了過去,他們都心知肚明那個女人不過就是一顆棋子,而殿下如今還願意搭理她,不過是因為汪逸成還有些用處罷了。他試探地問道:“殿下,如今陛下重病在榻,朝政之事幾乎皆由你來經手,此時難道不是登上太子之位的最好時機嗎?要不要……叫下面的人在朝堂上為殿下推波助瀾?”
蕭胤彎了彎唇,輕笑出聲:“父王一向多疑,他本就對我有所猜忌,這綏王剛剛薨逝,你就要讓我登上太子之位?難不成是嫌我的命太長?我的其他幾個兄弟可都還虎視眈眈的看着呢!”
赤焰臉上閃過一絲惶恐:“屬下失言。”
“無妨。”蕭胤漠不關心,“此時還不是最好的時機,你去将淩雲叫到書房裡來,我有事要與他商議。”
淩雲雖然出身寒門,但足智多謀,又胸懷大志,他自投身蕭胤後便成了他的座上賓,蕭胤十分看重他,而他也早已被蕭胤的才華氣度所折服,兩人志同道合成了同路之人,他有意助蕭胤完成他心中的宏圖大業,他們的目标遠不止大雍的這張龍椅,還有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