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謠知道景佑說的有道理,但涉案人員明明可能有冤屈,自己卻管不了,讓她很難受。她也隻能希望皇上和大理寺官員能明察秋毫,查個明白了。
這時,柳依依說道:“大人,我有一個想法。萬一,一切事情都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并無隐情,太子一黨并不無辜呢?我們這些天所做的種種猜測,都是假設太子一黨是被構陷的,所以推理出了這麼多結論。但是,這個案子中涉及的大部分人,您都是剛剛認識,并不了解,如何去斷定他們的忠奸呢?
有些人是很會僞裝的,您之前辦過的許多案件,真正的兇手一開始也很冷靜。就比如上次的藕塘村七名村婦被殺案、金沙鎮祠堂爆炸案,其真兇田長生一開始也是很無辜的樣子,但最後證明殺人者就是他。
安正則公子所表現出來的那種冷靜,似乎也有些刻意了。”
雲水謠問道:“你懷疑他?可是他的眼睛确實瞎了,至少在一開始,他是受害者。”
柳依依道:“您之前是把所有事情聯系起來考慮,但也許他被刺瞎雙眼,跟後續的事情是獨立的。方彩杏刺瞎他的眼睛,就隻是因為愛而不得,心生怨恨;王大興暴露他密使的身份,也純屬意外。”
雲水謠道:“确實存在這種可能。如果是這樣,那事情就會非常簡單。不過,這也跟我沒關系了。”
這時,丫環來報:“小姐,門外有個小厮求見,說是理國公府的。”
“啊?快請進來。”
過了一會,一個年輕的小厮走了進來,給雲水謠請安,然後說道:“雲大人,小人是中書舍人安亭桓大人的小厮,他臨走之前,囑咐小人留在雍州,看看案情的變化。若是我家公子則始終不能釋放,便讓小人來請雲司馬暗中調查,搜集證據,别讓其他人繼續構陷公子則。若是能為我家公子則洗刷冤屈,理國公府必有厚報。”
公子則是下人對安正則的尊稱,按大夏的風俗,貴族的下人在稱呼自家年輕的男主人時,常以“公子”加上主人的名字來稱呼,這樣不容易混淆。
雲水謠問道:“你家大人為何會選中我?”
小厮道:“我家主人說,雲司馬擅長斷案,且不涉朝堂黨争,應該能公允地查出真相,還公子則清白。朝臣之間的勢力錯綜複雜,他不敢托其他人。”
“原來如此。隻是,吳長史不許我插手此案。”
“吳長史算什麼,他查得明白嗎?您隻管暗中調查,若有對我家公子有利的證據,可以交給小人,小人會設法傳回京城。若能幫上理國公府的忙,雲大人此後自會前途無量。”
“我明白了,我會盡力而為。”
那小厮恭敬地行了一禮,便告退了。
雲水謠卻有些為難。之前她對此案的調查,隻是出于對真相的執著。
可是現在,理國公府的小厮求到她頭上,她如果暗中插手,是不是默認了自己歸附于理國公府,自動成為太子一黨?
這樣做,對現在的她而言,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元景佑看出了她的擔憂,勸道:“大人不必憂慮,此案在雍州地界發生,您本就有資格調查。如果安正則真是冤枉的,您還他清白,隻是出于官員的責任心,并不代表您歸附于理國公府。您是天子門生,又有孟荀這樣身份高貴的好友,誰又敢強迫您做什麼?再者,您身邊還有我在呢。我們鎮國公府,也屬于五姓七家之一的甯津元氏,勢力不比其他家族小。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保護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