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國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一個詞,叫做……
權力。
因為父親是村長,村子裡所有人都得讓着他,哄着他,誰都不敢得罪他。
他想收拾誰就收拾誰,捅了多大的簍子,父親都會給他善後,在這種日子下,他逐漸體會到了麻木。
短暫的快感終究是短暫的,轉瞬即逝,一切都變得無趣得很。
他這輩子,隻在一個人身上吃過虧,這個人叫未清宴。
父親早死,母親還是個瘋子,從小就被村裡人接濟,是個窮鬼。
偏偏有個聰明的腦子,每個人說到她,都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再聰明有什麼用?
終究也不過是一個女人。
要對付一個女人,實在太簡單了,他會等到那一日的到來……
高三畢業,他沒考上大學,就留在了家裡。
反正他爸是村長,他可以想怎麼就怎麼,讀不讀大學都無所謂,光是高中文憑就能夠比一般村民好了。
他隻記得那年夏天非常炎熱,大概是六月份的樣子,他剛滿十八歲,就急着開自己父親的那輛二手車。
幾萬塊的老爺車,不是什麼名牌,卻也是村裡唯一一輛車,光是開着,也夠長臉了。
“等我有空教你,你别亂開,知道嗎?這東西一不小心,會死人的。”
父親總不讓他碰,他看他就是心疼車,不心疼他了,是他太吝啬了。
于是那天,他趁着父親外出偷偷地,就把車鑰匙偷到手後,開走了父親的車。
不就是開車嘛……
他玩遊戲開車可厲害了,真實開車又難得到哪裡去?
“嗡!”
一不小心把刹車當成了油門踩,猛地往前撲了過去。
隻聽到“嘭!”的一聲,好像撞上了什麼。
什麼?
撞上什麼了?
他正要停車,結果又踩了油門,又往前撲了下,車身因為壓着什麼,輪胎都高高的擡了起來,有什麼東西擋在了車胎前,導緻他終于停車了。
他慌亂的打開車門,跑了下去……
“死……死人了?”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他不知道這裡竟然還有人在。
誰沒事跑大馬路上玩啊!
怎麼辦?
他很慌亂,第一時間想到的人,還是他父親,但他不能讓别人發現這屍體,于是他将屍體搬到了車上。
至于馬路上的痕迹,他就随便用水沖洗了下。
做完這一切後,他立刻跑回家,找到了自己父親。
“父親……我……我殺人了……”
他哭着撲向剛回來的父親懷裡。
“我不是故意的,是那母子,非要往我車上撞,他們想訛我!我不是故意的……這是個意外!你要幫我!我不想坐牢!”
他跪下來,抱着父親的腿。
“父親,我是你唯一的孩子,你一定要保住我,不然誰将來給你養老啊,你說是不是?”
終于,父親還是乖乖給他善後了。
至于那母女的家人……
那個叫陳大夫的人,竟然被父親收買了,為了能被這個村子接納,他竟然不顧自己妻兒的死,和父親做了交換。
從此,父親給他說,那是他以後也可以利用的狗。
父親讓他認識了村子裡的很多人,告訴過他,能被收買的人,一點也不可怕,有欲望才能被控制,這種人才是我們的朋友。
雖然他殺死了他的親人,但親人在他眼裡,還沒有利益重要,這種人不用怕,一點點利益就能打發他,所以不用放在眼裡。
隻要擁有權力,連人命都可以輕賤。
可是……
村子裡的人都彎着脊梁,欺負起來,一點成就感都沒有,總是很乏味。
他曾經把主意打在了那個林家小子身上,但父親告訴他,惹誰都千萬不要惹條子,那是不能碰的禁區,他隻能收手。
于是,他想到了一個絕佳的人。
“喂,瘋子!”
他看着從自己面前躲起來的瘋婆子,用腳踹了踹大門。
“把你女兒叫回來啊,她不是很聰明嘛?讓我見識見識,高興了,我就給你們點錢,怎樣?”
………………………………
殺人的事……終究是暴露了。
還好父親仍然是愛着自己的父親,一定是他弄爆胎了警方的車,他一定會救自己的!
睡醒不知道多久了,隻見屋頂上傳來了響動,他擡起頭看向了屋頂,就見到了那件熟悉的大衣。
“陳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