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谏議大夫袁正聽道承道帝如是說,怕承道帝又因顧慮到太子,會對晉國公高高舉起又輕輕放下,憤然出言道。
“朕自有決斷。”承道帝打斷袁正的話,随即警告幾人:“日所說之事,萬不可讓其他人知道。”
承道帝面無表情道:“都回去吧。”
“是。”這幾個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暗中使了眼色,便一起退下了。
待幾人走後,承道帝便喊着讓吳善輔進來。
“吳善輔,你去把太子叫過來。”承道帝叫着外面的吳内官,但好一會都未有人應答。
承道帝本就生氣,如今無人應答更是火上澆油,便憤怒大喊一聲:“吳善輔,你死了不成?朕喊你幾聲你是聽不到嗎!”
“回陛下,師傅一早便有事出去了,陛下有什麼話交代奴才去辦吧,不知奴才能否為陛下效勞。”
吳善輔的徒弟,小太監闆兒見師傅不在,陛下又是盛怒,便大着膽子,戰戰兢兢地進來回話。
“你?”
承道帝冷哼一聲,而後才想起來他派吳善輔去悄悄看望二皇子了。
“你叫什麼名字?從前怎麼從沒見過你。”
承道帝見眼前這個小太監說話還算伶俐,開口問道。
闆兒回道:“奴才闆兒見過陛下。因奴才一直在外殿當差,未曾來過内殿當差,所以陛下不認得奴才。”
承道帝見這小太監并不太畏懼他,反而言語清晰,便調侃道:“吳善輔是你師傅?難怪旁人都不敢進來回話,隻有你敢進來。你膽子倒是大。”
闆兒已經沒了剛才的戰栗,垂着頭落落大方道:“因為師傅對奴才有知遇之恩,奴才一直感懷在心。陛下是奴才的主子,主子呼喚,奴才必是要應的。”
承道帝看着小太監膽量可佳,又懂得報恩,不由得誇獎道:“好個知恩圖報的奴才。”
正好他身邊缺個去傳話的人,那便他了。
“朕見你如此知恩圖報,忠腸義膽,賜你一名,喚作忠義,姓,便跟你師傅姓吧。”承道帝怕這個小太監去東宮傳喚太子時無人信服,便給了小太監這份殊榮。
“奴才吳忠義,叩謝陛下賜名。”小太監闆兒,不該叫吳忠義了,吳忠義聽後重重磕在地上,跪下謝恩。
承道帝臉上微微一笑,道:“忠義,你即刻便去東宮,把太子帶過來見朕。”
“記住,别的不必多說。”
“是。”吳忠義領命,帶着承道帝的口谕前去東宮傳喚太子。
“太子殿下,奴才奉陛下的口谕,傳太子殿下進宮。”
太子劉牧見來人是個生面孔,警戒道:“不知公公姓甚名誰?往日來傳話的不都是吳善輔吳内官嗎?怎麼今日換了人?”
太子劉牧心中警鈴大作,吳善輔呢?難道父皇知道他暗中找吳善輔傳遞消息嗎?
“奴才吳忠義,今日才得陛下賜名,吳善輔吳内官今日有事,陛下這才命奴才過來。”吳忠義微弓着腰,言語不卑不亢地回道。
“吳公公可知父皇召我何事?”太子心中還是有些不解,想拖延些時間,想着待會問過王太傅後再做決定。
吳忠義并不給太子拖延的機會,催促道:“這事兒奴才怎麼知道呢?殿下快些去吧,陛下還在福甯殿等着呢。”
太子别無他法,隻得跟着吳忠義去見承道帝。
恰巧這會兒,吳善輔從二皇子處回來,就到福甯殿找承道帝複命,剛将二皇子的情況彙報給承道帝,就看到了吳忠義帶着太子來見承道帝。
吳善輔心中疑惑,太子怎麼讓闆兒帶過來了?他不在承道帝身邊不過半天時間,這半天的時間發生了什麼事?
承道帝見太子來了,想着待會要訓斥太子,為了給太子留點顔面,便屏退所有宮人,殿内隻剩下他們父子二人。
吳善輔和吳忠義便在福甯殿外候着等,此時,吳善輔悄悄把吳忠義叫到一旁,問吳忠義怎麼回事。
吳忠義記起承道帝交代不允許像别人透露半個字,因而牙關緊縮,搖頭不語。
吳善輔見狀狠狠地打了吳忠義幾下,壓低聲音罵道:“小兔崽子,翅膀硬了?連師傅的話也敢不聽?”
吳忠義強忍着痛,說道:“師傅别問了,知道多了,對你對我,均無益處。師傅不是曾告誡過徒弟嗎,不該說的别說不該問的别問。”
“好小子,倒教育起我來了。”吳善輔冷笑一聲,正準備再繼續打,好好教訓教訓吳忠義,突然聽到福甯殿内杯盞落地碎裂的聲音。
莫不是太子……
自四皇子封為秦王,被承道帝趕出京城後,吳善輔已經把全部身家壓到太子身上了,甚至不惜為太子傳遞消息。
太子可一定不能有事!
吳善輔心中一驚,于是便命吳忠義先頂着,他要去長秋宮去找皇後娘娘,這是他第一次見承道帝對着太子生這麼大的氣,感覺很是不妙。
不過剛邁出一步,轉念又想,不行,他不能走,他得守在這裡,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于是吳善輔找了個小太監去長秋宮給皇後報信。
不料吳善輔話還沒交代完,嘎吱一聲,福甯殿的宮門打開了。
太子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