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擔心那個。”太子在私底下的時候,一直都是自稱我的,還特别愛撒嬌,他邊說邊揪住葉無衣的袖子,把腦袋靠了過去。
“那你在擔心什麼?”葉無衣無情地推開了他的腦袋。
太子年紀小,其實不算重,但葉無衣是那種會哄孩子的溫柔師長嗎?顯然不是的,他不靠着别人就不錯了。
“太傅!”太子看向葉無衣,表情有點憤憤又有點委屈,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我沒事了,我們上課吧!”
葉無衣:……有點搞不太懂青春期小朋友的腦回路。
關于蕭政冊封的話題不了了之,太子不再提,葉無衣當然不會主動去問。
因為要安排大皇子冊封,還有大軍還朝的事情,太子開始忙碌起來,所以今天上完課之後他就開始帶薪休假了。
月底,大軍還朝,太子攜群臣去城外迎接,葉無衣倒是沒去,被皇帝留在宮裡了。
感謝皇帝的體恤,不用去城外吹着冷風吃沙子。但要是可以不來皇帝的書房,待在永甯殿休息就更好了。
“今日宮宴設在雲歸園,從永甯殿過去有點遠。”皇帝看出了他的不情願,解釋了一句,“所以你不如先在暖閣裡休息,到時過去也方便。”
咦?這樣也行。葉無衣默默給皇帝點了個贊,就去偏殿休息了。
皇帝是很忙的,所以安排好葉無衣之後他就投入了奏折的海洋,直到聽到楊公公通傳說大皇子已經和劉将軍攜部分将士進宮才從忙碌中把自己解放出來。
然後他突然想起,還有個太傅大人正在偏殿休息,一直沒什麼動靜。
蕭平淵松了松肩膀,然後移步走到偏殿,卻發現葉無衣并沒有睡覺,而是斜靠在窗邊的軟榻上,手裡捧着一本書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似乎沒注意到來人。
冬日的陽光正好,從窗外斜斜射入,在他的側臉上打下了一層淺金色的光圈,整個人美好得猶如谪仙一般。
蕭平淵的心髒幾乎都停了一下,忍不住屏住呼吸,就怕驚擾了眼前的美景。
他仿佛被蠱惑了似的,慢慢走到葉無衣的身前,然後伸出手,想要撫上他的側臉。
“怎麼?”葉無衣擡眼看他,眼底是慣常的平靜無波。
蕭平淵如夢初醒,收回自己的右手,然後笑着開口,“政兒已經進宮了,會先給有功之臣封賞,時間可能比較長,你要是沒興趣就不用去,等宮宴開始了朕着人來喊你。”
“也行。”葉無衣點了點頭,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手中的話本上。
皇帝看了他一會兒,欲言又止。
他是皇帝,小時候也受寵,想要什麼人或物,從來都沒有得不到的。就像這次的月國,得罪了大周,打也就打了。
但對着葉無衣,他卻總是小心翼翼的,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有時候他甚至想着不如直接說了,萬一他接受了呢,可是他卻膽怯了,他怕葉無衣一生氣就走了。他是江湖人,離開皇宮的話,大概就如魚入大海,再也見不到了。
葉無衣在京城已經呆了五年了,但皇帝一直搞不太清楚他為什麼願意留在這裡。越是不确定,就越是怕失去。
“外面冷,朕讓人準備了一件大氅,你出門的時候記得披上。”
“行。”
“還有……”
“什麼?”葉無衣總算把目光從話本中挪開,擡眼去看皇帝。
“沒什麼,有空的時候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