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很大，不過兩個成年人躺上去還是擠了一點。顧淵沒有不滿意，反而特别開心可以和先生貼貼，故意往裡擠了擠然後把人摟在了懷裡。

“這段時間你都沒有問過我們的過往還有我的來曆這些，是不想知道，還是不敢問？”

“額……”顧淵一時失語。

他在昏迷的時候斷斷續續記起了一些片段，但那隻是片段而已，唯一可以确認的是，每一個片段中，都有葉無衣的陪伴。

他沒辦法解釋這是怎麼回事，或許是前世今生，或許是其他的。但無論是哪一種，他的潛意識都在告訴他，他們每一世相處的時間都不算太長。

他不敢去想他們為什麼會分開，也不敢去想他們能相處多久，所以他什麼都不敢問，好像不問就不會有離别。

“你是不是覺得，這個鐵片上，有一些熟悉的氣息？”

顧淵猶豫了一下才輕輕“嗯”了一聲。

“我曾經有一把劍，他的名字叫做韶光。”

“很好聽的名字。”

“是啊。”葉無衣突然笑了，“不過我更喜歡叫他大寶劍。”

“我說了我叫韶光，不許叫我大寶！”顧淵脫口而出，“叫我韶光嘛，就叫一聲嘛，求你了，主人……”

話出口，兩人都愣了一下。電光火石間，顧淵突然想明白了什麼。

他支起上半身，轉頭看向葉無衣，小心翼翼地問道：“是我嗎？”

“對，就是你。”

葉無衣拉着顧淵再次躺下來，然後慢慢開始講述。從他最早的身份，到穿越，到與韶光相識相守，再到出事，到他與天道同歸于盡，到再次穿越。

一個一個世界，一件一件事情，能想到的，他都講了一遍。雖說盡量簡略了，但還是講了兩個多小時。

葉無衣感覺自己這一輩子說過的話都沒有今天多。

顧淵的感覺很奇妙，葉無衣說的事情，大部分他都沒有什麼印象，但是很神奇的是，當他講到某一件事的事情，他的腦海裡就會出現那個場景。

就好像，那些記憶都在他腦海的深處，被關鍵詞觸發一下就會出現。

但不管觸發了什麼，他就是覺得心疼，心疼先生吃的那些苦，明明葉無衣說的時候很輕描淡寫，但顧淵覺得自己有點過不去。

不過他知道葉無衣不想深究，定了定神問了一句：“所以那兩個鐵塊，是我的碎片？”

“不是。”葉無衣笑了笑，“隻能說是同源。”

“同源……你的意思是，那個鐵片，是從鑄造韶光劍的原鐵上面弄下來的？”

“對。”所以當時撿到鐵片的時候葉無衣才沒有起疑，因為他對這塊鐵的氣息太熟悉了。

雖說事後回憶起來有很多疑點，但各種原因糾纏，就讓他懶得去深究了。

“那這個東西，有什麼問題嗎？”雖然葉無衣還沒有說到，但看他把鐵片扔在地上的這個操作，顧淵猜測應該發生了什麼讓人不高興的事情。

“天道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把自己的一絲氣息放在了碎鐵上，我吸收了它，就與它命運産生了關聯。”

“所以？”顧淵感覺自己猜到了什麼，下意識地抱緊了葉無衣。

“我活着，它就不會死絕。”

“不行！不可以！不管它了好不好？”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葉無衣遠沒有顧淵那麼激動。一則他早就知道了，二則，這件事在他眼裡也不算什麼很嚴重的事情。

他唯一不舍的就是怕顧淵會難過。

“如果是會傷害到你的身體，那就别說了。”顧淵難得的強勢，緊緊抱着葉無衣，似乎不想讓他再開口，“沒關系的，時間還多得很，我們再想想一定有更好的方法的。”

“你不聽一聽嗎？”

“不聽不聽不聽！”

“……”葉無衣笑着摸了摸顧淵的腦袋，安撫道，“好，你今天不想聽我就不說，下次再說。”

“下次也不聽！明天不聽後天不聽大後天也不聽，任何時候都不聽！”顧淵抱着葉無衣耍無賴，身體扭得像條蟲子。

葉無衣被他扭得頭昏腦漲的，快要忍無可忍的時候，廚娘的聲音拯救了他。

“大少爺，額……葉先生？”廚娘站在一旁，有點尴尬地側着身子盡量不去看沙發上的連體嬰，“該吃飯了，吃完再……玩？”

唉，現在的年輕人啊真的是太不知節制了，大白天的，在沙發上扭來扭去的，讓人怪尴尬的呢。廚娘一邊想一邊走進廚房，然後端着已經做好的飯菜送到了餐廳。

顧淵：……

葉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