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狗徹底昏死過去。
金瑤抱着它走進洞内,才幾步路的功夫,她貼近小白狗的衣裙都被鮮紅的血染透,它的傷口還在不停湧出新鮮血液,滴滴答答濺了一路,觸目驚心。
金瑤有點心慌,她掏了半天自己的乾坤袋,撈出一堆傷藥,掰開小白狗的嘴讓它咽下,然後從房間裡拿出一塊軟墊,小心地墊在血淋淋的小白狗身下。
她沒忍住,伸手輕輕摸了摸小白狗尖尖的耳朵。
哇小可愛好好rua!
母愛泛濫的金瑤撩起袖子端來熱水,沾濕了毛巾,開始清理那些可怖的血污和傷口,為他敷上傷藥,前前後後貼了一圈療傷的符咒,把小白狗包成了一個木乃伊。
繪制在符咒上的陣法開始流轉,發出微弱的靈光,靈氣彙聚,緩緩流入趴着的小白狗身上。
察覺到靈力波動異常,小白狗的眼睛突然間睜開,它看到女子的雙手正放在它腹部的傷口上,紅寶石般的眼睛瞬間瞪圓,裡面閃過難以置信,和狠絕淩厲的殺氣。
它想要掙紮翻身,從金瑤手中逃脫,但它實在是沒有力氣了,掙紮的幅度極其微弱,軟綿又無力,反複蹭在女子的掌心,好像在賣萌。
她正專心灑藥,沒心思撸白狗,隻敷衍地拍了拍小白狗的腦袋:“小白乖啊。”
這個稱呼似乎讓小白狗徹底憤怒了,它惱羞成怒,用盡全身力氣掙紮,用沒有骨折的那條腿使勁亂蹬,企圖掙脫女子握住他腿部的手掌。
金瑤的手一抖,瓷瓶裡的藥粉灑了一大半。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依舊溫柔:“乖一點嘛,姐姐給你上藥。”
小白不領情,複蹬之。
繼續蹬。
使勁蹬。
“叫你乖一點,怎麼這麼不聽話!”
金瑤被惹毛了,以前經常去流浪狗救助站獻愛心,她不光有照顧小動物的天賦,也天生對小動物有親和力,每次去都是衆星捧月被一群狗子圍着讨好,從來沒見過這種不領情還拽的二五八萬的崽。
她從自己的乾坤袋裡掏了半天,嗖嗖嗖抛出四張符箓,化成四條無形的束縛,将小白狗瞬間五花大綁。
“小白啊,我這個人沒什麼耐心,脾氣也很差,你要是再亂動,我就剝了你的皮做大衣,剁了你的肉烤狗肉串吃,聽清楚了沒?”
看見自己手中那一瓶千金難求的昂貴藥粉浪費大半,這一掙紮讓已淺淺愈合的傷口再次撕裂,又開始滲血,金瑤的眼神涼飕飕的。
好像下一秒,她就要去起鍋燒水,撩起袖子宰狗。
小白沒有被吓倒,它雖然動彈不得,卻也冷冰冰地回瞪對方,喉嚨裡發出警告的低吼。
金瑤完全不怕它,它現在被牢牢綁住,爪子都挨不上她半片衣角。
她幹脆利落地給它彈了一記腦門,埋頭繼續扒拉開毛發給它上藥,溫熱的毛巾擦完白狗臉,爪子上的肉墊,觸及到它下腹部的肌膚時,那隻高冷兇狠的小白狗将腦袋撇向一邊,一雙尖耳朵微微顫抖。
可能是害怕了吧?
金瑤本來就是個白色毛絨絨控,她的心刹那間軟了,開始沉痛地反省自己,小白害怕了,不願意靠近她,一定是她方才的神情和話語,吓到這隻小可憐了。
于是她伸出手揉了揉那個濕漉漉的腦袋,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溫和:“小白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那隻小白狗卻完全不給面子,在她的手碰到腦袋的時候,整個毛都要炸了,又是發出威脅的喉音,又是呲出鋒利的牙齒,一雙尖耳朵緊緊貼在腦後,顯示自己的拒絕與憤怒。
“軟的不吃,一定要吃硬的是吧?”
金瑤玩心大起,有意捉弄小白狗,伸手揪住那對白狗耳朵,裡裡外外反複揉搓,直到小白狗自暴自棄地放棄掙紮,視線死死地盯着屋頂,眼眸中似乎蒙上了一層水霧,看起來委屈到不行。
血已成功止住,所有傷口也已包紮處理好,沾上了血污的毛發也已處理幹淨。
小白也安靜下來,它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耳朵低低地垂着,眼神空洞,好像視死如歸。
金瑤伸手将四張束縛符收回,禁制松開的瞬間,小白眼前一亮,正要蹿起來——腦門上又被啪的一聲貼了一張昏睡符。
它咕咚一聲,栽倒在地,再次昏睡過去。
金瑤一邊嘟哝着“真麻煩”,一邊輕輕給它蓋上一條毯子。
*
隔日一大早,金瑤就讓跑腿的弟子給她帶了煎好的湯藥。
整個碧落學宮,除了塗山寒敢給她甩臉色,其他弟子對她的态度大都是恭敬帶着點讨好的,畢竟原主是驕縱慣了的金大小姐,惹了她可沒好果子吃。
是以金瑤吩咐要的東西,跑腿的弟子格外殷勤用心。金瑤要違反宮規,取昂貴的丹藥救一隻來路不明的狗子,弟子也不敢吱聲半句,隻當自己瞎了沒看見。
小白還沒醒,它蜷縮在毛毯裡睡得很香,洗去污垢和血迹後,它果然是一條雪白漂亮的崽子。
金瑤毫不客氣地揉揉小白狗的耳朵,将它叫醒。
“快點,起來喝藥了。”
這傷藥中加了很多名貴的藥材,最是大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