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現場的所有眼睛,看到倒在地上嬌弱無力好像馬上要死的小姑娘,雙目圓瞪,用力一抖,仰天噴出一口……一條粗壯血柱。
那血柱直直沖向天花闆,威力十足,恐怖非常,劈斷了一根梁柱,還在頂窗上砸出一個洞。
金瑤瞪着血紅的眼珠,低下頭一頓猛咳,每一陣咳嗽都飙出來一串猩紅色血柱,血柱射到之處,地磚被擊得粉碎。
不止現場觀衆,站在一旁圍觀的孔雀妖也驚呆了。
厲害啊。
金瑤萬萬沒想到自己捏錯訣了,但她很快鎮定,噴完血柱就悠悠然倒地,假裝一具安詳的屍體。
雙方各有各的慘,台上觀衆分成兩撥吵得不可開交,還爆發了小範圍的肢體沖突,柳雲英頂着輿論壓力,此刻也是萬分糾結,他将那代表晉級的小木牌套在右邊小妖雀的脖子上,猶豫了會又想取下來,然而就在他向木牌伸手的那刻——
兩隻小妖雀被金瑤半空噴灑的血柱所驚吓,叽叽喳喳逃竄,撲騰着小翅膀,嗖地飛了起來!
金瑤和金譽對視一眼。
搶!
金譽足尖一點,躍到半空,孔雀妖的動作也很快,兩人在半空正面交鋒。
金譽伸手抓住套着小木牌的妖雀,将它往高處一抛,兩人眨眼間過了十幾招,小妖雀喘着氣撲騰翅膀,再次下降時,剛好又落到兩人面前。
孔雀妖祭出妖風,一把将小妖雀攥在手心,金譽上前卡住他手腕用力一轉,小妖雀趁機逃走,孔雀妖亮出妖瞳想要使用幻術,金譽情急之下丢出靈符,擡手一掌,妖氣和靈力對沖,轟然炸開,兩人疾速往後退。
靈符翻飛的瞬間,所有圍觀群衆都是一愣,金瑤喃喃自語:“糟了。”
有人揉揉眼睛:“那好像是,碧落學宮降妖師的符咒啊?!”
“來人!”
柳雲英當即反應過來,一拍桌子:“将他們兩個,給我拿下!!”
語罷,霰花樓内的一衆妖怪朝着兩人撲去。
先前的主持人已經化身原型,是一隻巨大的錦毛雞妖怪,他張開五彩斑斓的翅膀,亮出鋒利的巨喙,攻勢兇猛,嗖嗖啄向兩人。
金瑤幾次和他的妖喙驚險擦肩而過,她抱頭鼠竄,狼狽不堪。
怎麼沒完沒了的鳥人!這趟出門是和禽類杠上了!
“大師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金譽輪起重劍,左右一拍,劈暈兩個擋路的小妖怪:“霰花樓妖怪太多了!再鬧騰下去怕是要打草驚蛇,看來隻能是先跑路了!”
正在這時——
身側突然閃過冷冽徹骨的刀光。
煞風橫生,有寒光熠熠,如電般刺目。
少年的身法快得幾乎看不清晰,留下一串冷然殘影,堕月刀勢如破竹,斬開半空彌漫的層層妖氣,發出嗡然铮鳴。
長刀滑落殷紅的血珠,留下一道血痕,凜冽光芒凝聚成避無可避的風牆,直直刺向錦毛雞妖。
塗山寒并未動用殺招,下手的力道也并不重。
然而那接連不斷的刀風沖撞在錦毛雞妖身上,還是讓他從半空中瞬間墜落,還在地上反複摩擦打滑,發出咯咯慘叫。
表演台四周的擺設都被刀光劈開四碎,一片狼藉,氣急敗壞的柳雲英帶着一衆小厮匆匆追來。
他氣勢洶洶地停下,一眼看到來人,頓時愣住了。
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金瑤趁機悄悄繞到塗山寒背後,扯落了他的發帶,讓那一頭青絲滑落下來。
塗山寒一手握着長刀,一手扶牆,微微喘氣,因為重傷未愈,面上是有些病弱的潮紅。
他長發散落,一縷青絲拂過臉頰,拂過那一抹唇角的血痕,配上那冷冷清清的神色,愈發顯得容貌超凡出塵。
比美人更讓人心動的,是戰損美人!
柳雲英似乎看呆了:“你……”
這少年面部棱角分明,骨相精緻。秾麗與清冷糅雜在一起,卻毫不違和,更顯風情。
他見過數不勝數的美妖,卻少有能讓他眼前一亮的,以專業的眼光看,這絕對是萬裡挑一的極品!
柳雲英盯了片刻,鼻血流了下來。
“柳老闆!”
見老闆流鼻血,小厮們立馬手忙腳亂,有的殷勤拿絲帕,有的賠笑遞茶水,有的上前攙扶……通通被柳雲英暴躁推到一邊。
看到柳雲英的反應,金瑤松了口氣。
塗山寒擡眼看向柳雲英,冷淡開口:“我要參加競選,還能報名嗎?”
柳雲英呆呆看着他,片刻後,等到鼻血再次吧嗒滴落,他才回過神來,吸了吸鼻子,擡手擦了一把鼻血,欣喜道:“可以,當然可以!手續我立刻給您辦好!”
“那你覺得,這選美還要繼續嗎?”
“不需要了,我馬上叫停!”
“這霰花樓内好幾間房被我的刀劈毀了,”塗山寒繼續開口,“你要我怎麼賠?”
“您劈吧,”柳雲英搓着手,“隻要您開心能笑一笑,樓下樓下可以挑着劈。”
“我沒有絕技,我的節目由我自己定,沒問題吧?”
柳雲英忙點頭:“當然沒關系,您隻要站在台上就行了!”
“好的。”塗山寒點頭,指指金瑤和金譽:“這兩人是我朋友,他們要和我同去參加表演,行麼?”
“可以,我這就去安排房間,您和朋友好好休息!”
柳雲英臉上堆滿了笑,走之前甚至還朝衆人恭敬地鞠了一躬,十分狗腿。
等一行人走遠了,金瑤松懈下精神,拍着胸口:“吓死我了。”
她心中是劫後餘生的喜悅,正要說點什麼吹捧下塗山寒這張無懈可擊的臉,就聽金譽抱怨:“所以我們兩費盡心思是在幹嘛?!這柳雲英有毛病吧?這變臉也太快了!”
不,大表弟,有毛病的是我們倆。
早點用小師弟這張臉騷起來,早就能大搖大擺混進招搖山了,還用得着你表演鐵鍋炖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