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煙此刻打了個噴嚏,身旁的小福子格外的貼心,湊上來,“殿下,您這身體還沒好,今天要不就别尚書房了?”
沈寒煙當即眉毛挑起,狠狠掐了一把小福子的臉,小太監先前很讨沈寒煙喜歡,就是天天撺掇她不幹好事,“又不是沒聽見外面傳的,本公主為了個小狀元,害了相思病,今日我要是待在殿裡,不就更證實了謠言為真?”
近來這宮外的流言蜚語越來越多,極其不正常,沈穆容被關着抄書,漠北使臣此時在京,和親被提上議程,皇後肯定不希望她心悅别人的事被傳得滿京皆知,母妃更是愛惜她的名譽,就算想為她議親也不會這般謠傳。
沈寒煙思考會是誰幹的,也沒得出個結論,隻能先按兵不動,隻是這謠言傳來傳去的,她還不知道那位被她心悅的倒黴鬼是誰,也着實讓人不悅。今天去尚書房,一來是閑來無事學些東西,二來就是要探聽些消息,那人是個幾品官,長得如何,要是長相不賴,她也不介意送點賞賜過去安慰一下。
桑勤殿中,沈寒煙到了的時候,二哥沈臨珏已經在座位上,不遠處的座位上還坐着一個頗為俊俏的少年郎,眼角眉梢有幾分邪肆張揚,
沈寒煙鼻子有點酸,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再見到。
“褚聞淵。”
褚聞淵作為鎮國公府褚老公爺的嫡親孫子,父親定遠候兼任兵部尚書,被皇帝召進宮中作為皇子伴讀,自幼便與沈寒煙交好,後來她和裴斯年朝堂上争得火熱,勢單力薄的時候也是他屢屢支持,後來漠北來犯,多次拒敵于西北,最後卻因為她的緣故,被上位的沈祈勉賜死。
沈寒煙恨得咬牙,如果可以,她甚至想現在就把那殺千刀的沈祈勉給弄死。先前那種莫名的思緒又湧了上來,她定了親就能保全自己,可其他人呢?
她搖搖頭,現在想這些還太早,沈寒煙重新換上高興的表情,和沈臨珏草草打了聲招呼後就提着裙擺迎了上去,拍了拍褚聞淵。
褚聞淵被突然拍這麼一下,下意識就是個擒拿動作,攥住了沈寒煙的手腕,結果發現是沈寒煙,反而吓了一跳,趕緊把手松開,笑得有些張揚,表情略帶促狹,“六公主,你病好啦?”
“你什麼時候也開始聽京外那些閑話了?”沈寒煙橫了他一眼。
褚聞淵笑着解釋,連連擺手,“未曾未曾,我是真心問的。”
沈寒煙歎了口氣,“被這傳言鬧得,便是好也不好了。”
她把用具放在褚聞淵後面的位子,手臂支在案上,“近來煩心事可多。”
褚聞淵來了興緻,先看看夫子來沒來,确定沒來後,他也轉過身來,壓低了聲音,“公主給講講?”
沈寒煙看了他一眼,這厮語調輕浮,面上倒頗為正色,索性也不和他計較什麼,也壓低了聲音,“我隻和你打聽兩件事,前朝的事。”
褚聞淵父親時任兵部侍郎,又出自武安侯爵府,哪怕還被拘着讀書,對前朝事情了解的也比她這個公主要多上不少。
“你說。”都說後宮不得幹政,但褚聞淵聽沈寒煙打聽前朝的事,眼睛也不眨就應了下來。
“那漠北派使臣過來,可是真的?”
“嗯,軒轅朝親派的二王子過來,此刻已然在道中,聖上打算召見,已經讓人準備祭禮。”褚聞淵果然消息靈通,動向掌握得清清楚楚。
漠北路途遙遠,觐見的日子還未定下來。沈寒煙一顆心放在了肚子裡,那就還有時間。
“不過近來汛期鬧水患,又值江水決堤,就連京中也被淹了不少農田,工部禮部兵荒馬亂的,本就無暇顧忌,再說京中百姓哭天搶地,城中路澇得連路都沒法走,還有什麼面子見使臣。”褚聞淵略一挑眉,反應過來,也不客氣,“你問這個幹什麼?”
沈寒煙哦了一聲,沒應聲,若有所思。“我就打聽打聽嘛。”沈寒煙唇邊綻出一個酒窩,賣起乖來,笑得可甜,“最近宮外那麼熱鬧,我被拘在宮裡出不去,隻能聽你給我講講了,怎麼,你當我想幹什麼?”
褚聞淵卻不買賬,嘻嘻一笑,“之前你偷摸出宮都不知道多少回了,還是你二哥和我打得掩護,聽說聖上腰牌都要賜給公主了,消息隻怕比我靈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