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吐出煙霧，直至整個舞台都若隐若現。

電吉他的彈奏率先從右側升降台上響起，掃弦一把後，一錘定音，陳燮林出現在舞台鼓後，他一手打鼓，與段潇的撥弦相映襯，另一隻手伸于頭頂，鼓槌在指縫見嬉鬧；尚未察覺間，胡宇的貝斯已融進了音樂裡，他也走入觀衆視線。

至此，正式進入開場曲前奏。

延伸台最前端，最後一個升降台升起。

宋聿站在麥架前，用腳打着拍子。

耳返中的軌道漸入，宋聿靠近話筒，以《神明》開啟Delay的第一場演唱會。

四首快歌連着三首慢歌，中間夾雜幾首公司前輩的經典曲目，又來了三首Delay尚未發布的歌，預計一個小時四十分鐘的演唱會轉眼就到了後半程。

四人走到舞台中央，目光繞着體育館徘徊，視線相撞，不約而同地輕笑出聲。

舞台下，觀衆的視線凝落在他們身上，靜待他們下一步動作。

“Delay沒想過，我們在發第一張專輯之後，就能開演唱會。”宋聿舉起話筒，坦誠開口，“公司說要幫我們開演唱會的時候，我們幾個人都以為隻是三四千人的體育館，誰知道，虞哥定下來那麼大一個體育館，我們那時候很有拼勁，完全沒有想過可能沒人來。”

學着胡宇沖天的語氣，宋聿說：“我們可是Delay！”

“我們幾個人......”宋聿指了指隊員，“都是很有自信的人，對我們的音樂也非常有信心。可是，半個月前，我們到這裡來彩排，才第一次對一萬五千人有了一個比較具體的概念。那天之後，Delay開始擔心能不能把這座體育館填滿。”

“今天下午開始檢票的時候，我們跑到候場區偷看觀衆席的入座情況，還被虞哥抓包了。”

底下有人小聲地笑了，宋聿也偷偷（自認為）朝吳虞的方向做了個鬼臉。

“看到我們出糗的還有虞哥的小侄女。”

當事人程希珏被點名，眼眶睜得圓溜溜，目不轉睛地盯着宋聿。

察覺到“i'm watching you”的視線，宋聿佯裝沒看見，繼續說：“她問我們‘是不是擔心沒人來’，我們說‘不是，因為 —— 我們的目标是讓這裡填滿’。現在，請大家回頭看，告訴我，你的前後左右，是不是都是人！”

“是！”

“Delay是不是把這座體育館填滿了！”

“是！”

“不是，”宋聿說，“是你們把這座體育館填滿了，沒有你們，Delay填不滿這裡。”

“謝謝大家！”宋聿高喊，而後放下話筒，Delay彼此搭肩，深深向台下鞠躬。

台下十分不客氣地回答，“不客氣！”

這一來一回，頗有幾分哭笑不得的意味。

“可憋死我了！”胡宇深深呼了口氣，舉手再次問好，“大家好！我是Delay的貝斯手，胡宇！”

“我們想着不能所有話都讓宋聿一個人說了，那太不兄弟了，是不是？”

“不是！”現場的反調唱得理所當然。

胡宇：“？？？”

“你們 ——”胡宇被噎得一下子沒接上話，“真是我見過的，最難帶的一屆！”

轉了個彎，又說：“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會這麼說？我才不！”

“我還挺喜歡我們的老師的，尤其是我接下來要介紹的這位！”

演唱會技師團很配合的來了個隆重的背景音。

“這是一位非常優秀的，有着文藝皮囊搖滾内心的物理老師，他不僅擔任了我們學校‘無限·搖滾社團’的指導老師，還申請開設了‘搖滾樂選修課’，為不斷培養優秀搖滾學子作出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