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居然是朋友！怎麼認識的？”緩過神來，屠詩現有百分之兩百的好奇，“你們是朋友，你還不支持一下Delay的音樂？”

“你們是朋友，你居然一點口風都不漏？”

“天呐，小九，我現在覺得我是個小醜，你說吧，你要怎麼彌補我這顆受傷的、年輕又脆弱的心靈。”

一連串的問題砸來，程希珏一時不知該先解決屠詩的哪個驚奇。

想了想，程希珏先擺明了自己的态度，“我很支持Delay，不好奇是因為我了解他們的音樂是什麼樣的。”

“那你不說一聲？”

“因為比起Delay，我好像更好奇Decision。”

“？？？”

程希珏附在屠詩耳邊，說了句真正地悄悄話。

随後，程希珏接着坦白，“我跟Delay認識，是因為我小舅舅。”

“你小舅舅？”

程希珏直接報出吳虞大名。

屠詩地偷瞄了眼宋聿，又呆滞地盯着程希珏：“是我知道的那個挖掘Delay的音樂策劃大佬，吳虞嗎？”

程希珏點點頭。

屠詩想怒吼一聲，又欲哭無淚。

她在暑假，究竟都錯過了什麼！

屠詩夏天見過吳虞的次數不算少，他經常來外公家接程希珏，十次裡七次都是偏商務風，談吐有度又不失幽默，偶爾會給他們帶些點心，繞是知道程希珏的小舅舅是幹策劃的，也沒法把人和Delay聯系在一起啊！

更何況人是幹幕後的，雖行業内名聲響當當，但幾乎不出現在幕前。

“你看路。”程希珏拉了手要把自己絆倒的屠詩。

屠詩壓下聲，瞅着程希珏抱着的保溫壺，問出今晚最重要的問題。

“所以，我們主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程希珏耳後忽地一燙，擡手一招，喊：“小舅舅！”

小舅舅？

沿着程希珏的視線，二十米開外，北門門口為數不多的停車位上，有一個男人，落拓地靠站在駕駛門上，垂頭看手機，手指靈活。

聞聲，吳虞擡眸，手機丢回口袋裡。

屠詩：你也沒告訴我們是吳虞來接啊！我現在信息量接收過載了！

程希珏到跟前，吳虞随口問了幾句考試情況，感受到一道分外濃重的視線盯在他身上。

轉眸看了眼屠詩，又掃了眼宋聿，了然。

吳虞在屠詩眼前打了個響指，“這是傻了？”

屠詩收神，悻悻道：“也差不多了。”

倒也沒介意隐瞞。

吳虞失笑，挑眉提醒：“趁這個機會，不趕緊朝你偶像要點禮物？”

“啊？”屠詩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偏頭，“主唱，可以嗎？”

“稍等。”宋聿回答。

吳虞抽出車鑰匙控開後備箱，宋聿翻了幾下，拿了幾張專輯和一支簽名筆。

垂眸落筆。

速度不快，但也就一分鐘的樣子，他回到屠詩面前，擡過雙手，将Delay的“三原色”遞給屠詩。

是屠詩一直念叨着的TO簽。

TO 屠詩：

成為最厲害的漫畫家，畫想畫的漫畫。

屠詩雙手接過，明晦不滅的路燈下，她鼻頭一酸，真實感漫開，有種想哭的沖動。

這是她跟程希珏，說過的話。

那天她沒太滿意水彩畫，有些懊惱地坐在畫闆前跟程希珏閑聊，無可避免地，她們也談到了比高考和大學更遠的“未來”和“夢想”，屠詩當時說，她要成為一個很厲害的、又有自主權的漫畫家，然後像Delay當年出道那樣，以宋聿任性又底氣十足地說：你可以不喜歡我的漫畫，但你必須承認我畫的漫畫很厲害。

這種厲害是，隻要你看過我的漫畫，你就能找到其中觸動你的一方筆觸。

就像Delay的音樂，隻要你仔細聽過他們的音樂，就能發現，在他們的音樂裡，你總會找到觸動你的節拍。

沒有任何意外。

抱着“三原色”，屠詩很鄭重地道謝，又眼神堅定地說：“我一定會讓全世界都看到我畫的漫畫。”

“西子湖邊的畫現在還廣為流傳，”宋聿潤澤地散開微笑，認真回應：“你要相信你自己。”

屠詩一愣，她沒想程希珏連這個也跟她主唱說了。

宋聿是自己開車來的，分别前，程希珏喊住宋聿，替屠詩開口：“Delay會回來嗎？”

他們悄無聲息的離開，沒有任何訊号，也不留歸期，時間步履不停，關于Delay在海外的學業狀況，多少有被路人流出，從最初的意外和震驚到後來的憂慮，直至如今的不确定，關于他們是否會“學成歸來”Decision充滿了不安全感。

宋聿很确定地吐出兩個字，“一定。”

屠詩眼裡瞬間框起淚，而程希珏笑着。

吳虞的後備箱等同于一個百寶箱，程希珏從裡頭翻出餐勺。

從考場到爺爺家有不少路程，程希珏在後座打開保溫壺。

一共六顆湯圓，沒有軟塌和破餡。

程希珏将湯圓對半分，遞給屠詩：“你主唱送的湯圓，嘗嘗？”

屠詩剛碰上碗邊，就聽駕駛座上傳來一聲甚重的“哼”，前頭暫略的八卦之心，再次熊熊燃起，屠詩接過小碗，審視似的盯着程希珏，“特地給你來送湯圓？”

“快吃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