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心也跟着大了。
他慢慢地開始任人唯親,大手筆地安排自己那些好大喜功眼高手低的親戚進入集團,通過各種手段排除異己,把集團弄得烏煙瘴氣,各種漏洞百出,不知道被競争對手搶走多少塊嘴邊的肥肉。
卻自大地以為闵氏集團仍在他掌握之中,非但不管不顧外頭肉眼可見的危機,自己倒先開始在外金屋藏嬌起來,甚至反過來看不起原身。
也或許,是因為看着她,就忍不住想起曾經自己端起軟飯的模樣是如何地卑微,且狼狽。
會是他完美人生的污點。
總之他要離婚,勢在必行,甚至還想讓原主淨身出戶,掃地出門。
原主當然不願意。
先不說身無長物的她離婚後該何去何從,就說沒有男人在外主持一切,她怎麼辦?
何況,就算男人忘恩負義,負心薄幸,也總歸是她真心喜歡過的人。
她離不開他,堅信他隻是一時被外頭的野花迷住了眼,等過了這勁頭就會回心轉意。
再然後。
她就親眼看到了男人在外養的嬌花,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她面前,她的家裡。在她面前耀武揚威,宣告着自己才是所謂真愛的身份。
大家都以為,這下原身該死心離婚了吧?
結果原身仍是不肯松口,弄得渣男和三兒氣急敗壞。
那三兒名叫虞雅柏,也是闵氏集團的員工,還是渣男身邊的秘書,手段和人脈都是不缺的,一不做二不休,幹脆設計讓原身參與了這個娃綜,想通過直播和網絡的輿論,讓原身徹底身敗名裂。
因為原身生下的孩子,是自閉症兒童。
自打生下來就沒說過一句話,喊他他不回應,就算下手重些掐了他,一雙眼睛也是木木地看着人,仿佛什麼感覺也沒有。
宛如聾子,啞巴,傻子。
兩千年後正值太平盛世,人口急速增長,科技發達,娛樂項目雖然繁多,可絕大多數人都選擇用手機網絡來打發。
在楚太後看來就是個會發光的輕薄闆磚,光可鑒人。
可這玩意在後世幾乎人手一個,千裡傳音萬裡會面甚至工作付錢都全靠它。
所謂綜藝,就是把一堆人玩得開心了的畫面錄下來,轉到網上,任由這些拿着手機的網民們觀看,若能獲得喜愛,就能一飛沖天,名利雙收。
若不然。
僅僅一句萬民唾罵都是輕的。
因此答應上綜藝的人,衆所周知,都是奔着出名争利去的。
而原身這種自己身無長處,卻要帶着這個宛如聾子,啞巴,傻子的孩子上節目?
等同于告訴天下人,她是個為了名利不擇手段,居心叵測甚至枉為人母的廢物。
那虞雅柏用心不可謂不毒。
可惜她楚太後來時已晚,人被餓了兩天,還受了頓打,正躺在醫院病房裡。那虞雅柏早已從她手裡偷走了印章和身份證明,代她簽了合約,為避免她醒來時反悔,還特意定下了最高程度的違約金,借此威脅闵靜,說要不想上節目丢人,就簽下離婚協議書。
現如今這人成了她了。
離婚她倒是不憷,非但不憷,甚至迫不及待,她又不是原身,還能稀罕那種狗男人?
就是那本該屬于原身的闵氏集團,她撒不開手。
萬貫家财可不隻是輕飄飄的四個字。
她有能力到哪都活得漂亮是一回事,搶都不搶就放棄這大筆家财就是另一回事了。
何況她憑什麼要放棄?
就算她不是原身,她也姓闵,難道不比那姓沈的渣男更适合繼承闵家集團?
不過老天似乎就喜歡和她開玩笑。
就在闵靜苦思冥想要如何從渣男手中奪回闵家産業時,意外發生了——
“誰來過?”
院門關上的聲音喚回了闵靜的思緒。
她擡眸,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走近。
他很高,用兩千年前的話說,至少八尺往上,用這後世的話來說,絕對一米八往上甚至接近一米九。
身着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肩膀很寬,很有氣勢。
臉龐有些普通,五官并不算俊朗,唯獨一雙略顯狹長的眼眸格外與衆不同,眼神銳利得像是一隻随時準備好俯沖狩獵的鷹。
搭配濃密的劍眉,說不出地英姿勃勃。
闵靜卻沒好氣:“節目組的人。年紀輕輕不學好,十句話有七句都在給老娘挖坑,要不是老娘警覺,明天公司的股票就得跌停。”
說到這裡,她又忍不住白了男人一眼:“真是沒用,區區一家公司都管不好。”
沈延挑眉:“我都說多少次了,他是他,我是我。你要這麼說,難道先前主動招贅,引狼入室,識人不清的闵靜,也是你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