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小院收拾得溫馨漂亮,不過大概是想刻意增加難度,除了熱水器是贊助的以外,并沒有多餘的現代化設施。
就連生活用水都隻有一個手動抽水泵,極具年代感。
于是來自大城市的媽媽們便陷入了困境。
幸喆和王希月都會做飯,但誰也不會用土竈啊,這第一步,生火,就把她們卡得死死的。
闵靜見狀,心中一歎。
她知道該自己表演了,來這的目的不就是拖時間給沈延,好解決懸在一家人面前的生計問題嗎?節目要她來嘩衆取寵是不假,可她也不能一頭紮進最黑的方向。要是不能露點真本事,隻知道作妖,恐怕錄完這期節目,母子倆也差不多時間該走人了。
雖然她最讨厭的就是生火做飯,可多年執政生涯,讓她在局勢面前,早已習慣了萬事以利為先,個人偏好永遠放在其後的做法。
慢悠悠地将長發梳起,編成側辮,她把幸喆喊起來,自己坐到了竈前。
拿出先前在屋外砍好的細枝以及落在地上的木屑,熟練地壘好,找到竈旁一早就有的苞米杆子,引了火,才放入竈中。
等火勢慢慢大起來,才有序地放入較粗的木柴,很快火就穩住了。
“哇,有火了。”耳畔傳來甜甜的歡呼聲,闵靜轉頭一看,原來是幾個小崽子圍了過來,正在為她叫好的是袁嘉寶的女兒,路安安。
就喜歡小女娃的闵靜也沖她笑了笑,随後若無其事地看向其他人:“愣着幹嘛?我隻會生火,不會做飯。”
見鍋還空着,她又舀了一瓢水進去,免得火将鍋燒穿了。
盯着她看的幾個女人突然回過神來,幸喆忙說:“我去洗菜。”
王希月展露她一貫的溫柔笑顔:“做飯的事交給我吧。”
剛哄好兒子的蔚念見狀不由得贊歎:“你還會生火?”
“靜姐是真人不露相。”于慕兒接話:“我為了這次節目也做了很多準備,可就是沒想到節目組這一季居然連個煤氣竈都不給。”
【靜姐:這才哪到哪,想當初,姐姐我一遙控器能殺倆妖!】
【是我的錯覺嗎,于慕兒是不是在泡茶?】
【怎麼可能?我們家慕兒分明隻是坦誠慣了,承認自己為節目做了準備,這也是事實好嗎?真人秀真人秀,本質就是一個秀,你們不會以為就闵靜是來秀真性情的吧?】
彈幕又陷入争吵,可現實中,闵靜輕描淡寫:
“以前做過,許多年都沒做了。”
恰逢總導演安排一個非常讨孩子們喜歡的主持人,把孩子們召集過去,要讓他們一起做任務。
任務很簡單,既然他們要開飯,那小院子裡的雞鴨鵝牛羊也不能餓肚子吧?小孩子們被鼓勵去給這些動物喂食,成功後可以換取小禮物來送給辛苦做飯的媽媽,作為感謝。
路安安一馬當先地提起公主裙就跑了出去,她好喜歡小羊!
文之遙和連歡歡,以及于樂樂緊随其後。
落在最後的是張浩斯與一臉不情願的沈繼。
正打算慢悠悠追過去,來個重在參與的沈繼看着面前擋着路,小臉通紅的張浩斯,挑了下眉。
小熊崽子這是跟他杠上了?
話雖如此,比較着雙方體型差異的沈繼卻絲毫不慌,雖然小崽子生得比他壯實,可他好歹也是曾上馬彎弓于騎射一道頗有建樹的西帝,摔跤打架?他是半點兒也不憷的。
隻要小熊崽子敢出手,他必——
“對,對不起!”
說完這句話,張浩斯轉身就跑,仿佛身後有什麼惡鬼追趕。
沈繼先是一愣,然後才意識到那小崽子說了什麼,再一扭頭,就看到不遠處的蔚念正滿臉欣慰地看着自家崽落荒而逃的背影。
他頓了一下,不知為何心情突然變得輕快起來。
“小崽子……還算懂事。”
他低聲說了一句,也不求誰能聽清,就繼續若無其事地往外走去。
“姐姐真會教孩子。”
身後傳來于慕兒的誇贊:“才這麼一會兒,就把浩斯哄好了,真懂事。”
他頓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卻看到讓他眉頭緊皺的一幕。
要說後世有什麼不讓他驚奇的,莫過于人性之惡。這玩意似乎根本不為時代所限,趨吉避兇、損人利己、颠倒黑白、虛僞善妒等做派,兩千年前就有,兩千年後,也沒消失。
要說有什麼讓他感覺異常簡單甚至落後的,莫過于這些人的手段。
這衣着極其暴露的年輕女子,已經有好幾次說話帶刺,暗損他娘了,還以為旁人察覺不出來。
如今她與張浩斯的母親搭着話,兩人并肩而立,相處得極其融洽,卻偏偏将卻坐在土竈之後的自家母親擋了八成,剩下的兩成因光線昏暗,以及身高差距,讓闵靜看起來就如同正在生火的下人,仿佛天生就矮她們一頭似的。
看了兩息,他索性轉身徑自穿過二人之間,逼得兩人不得不讓出道來。
随後他走到土竈旁,主動要求:“我不會喂雞,你幫我。”
闵靜:?
“節目組同意我插手?”
“我反正不會。你不插手,我也得不到獎勵,但雞會餓死。你插手,我得不到獎勵,但至少雞能活着。”
闵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