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導演并不滿意,正要出聲喊卡,希望闵靜能再來一回時,卻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似乎說不出話來了。
嘴巴張張合合,卻在出聲的刹那,被闵靜的眼神吓了回來。
他倏地一驚。
一直到闵靜重新低頭,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才驚覺,剛剛他不僅被闵靜一個眼神吓得不敢出聲,甚至忘了呼吸?
總導演一臉驚喜:“咔!完成得非常好!”
他激動地不吝溢美之詞。
“下一個,闵老師,你就想象一下昭太後以女子身,走在文武百官身前的心情,走完這條長廊就行。”
以女子身,走過文武百官的身前?
闵靜想了想,一開始她還有些忐忑,得時不時低頭看身側的沈繼,王太後的權力說到底還是從年幼的王而來。
何況她一開始根本沒想那麼多,隻想盡到一個做母親的本分。
就是替自己兒子,争到天底下最好的東西。
後來……萬人擁簇,她成了整個楚王宮,乃至整個楚國唯一的話事人。那些老奸巨猾的狐狸,也逐漸在她面前低下頭顱,從最初的輕視,到後來的恭謹。
嗯……
挺不錯的滋味,但也是她應得的,為了保住這一畝三分地,她殚精竭慮,常常食不知味,夜不成眠,國内這些老奸巨猾的狐狸算得了什麼,外頭那些緊盯着楚國和她娘倆的列強才是最可怕的敵人。
她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哪裡有閑情逸緻去考慮其他?
既然對外已經受夠了步履維艱的難,她就不允許内裡再出任何纰漏,所有人,不管是誰,必須安分守己,隻許幫忙不許添亂,違令者,殺無赦!
闵靜的腳步不失優雅,卻帶了絲風風火火的感覺。
時間寶貴,刻不容緩。
她目視前方,眼角眉梢滿是堅定,氣勢如風更如火,叫人心折。
“闵老師……”
總導演見獵心喜,要求越來越多,言語間也愈發尊敬,對闵靜的稱呼也不由自主地帶上了‘老師’二字。
别說照片,就是視頻都拍了一條又一條,最後還是李潔等跟随導演看不過去,旁敲側擊說時間快到了,再不去做任務整個拍攝流程恐怕都要首影響,總導演才滿是不舍地結束了拍攝。
闵靜卻毫無所覺。
一直到袁嘉寶滿臉贊歎地來到她身邊,拍着她的肩膀說:“看不出來啊姐妹,你很有演戲天賦,不去拍戲真是可惜了。”
闵靜将思緒拉回現實:“别胡說。”
“我沒胡說,你是沒看到你剛才的眼神和姿态,我還真以為曆史上的昭太後複活了呢。”
闵靜看了她一眼:“說不定我還真是她呢?”
袁嘉寶大笑起來:“騙鬼呢,你跟她一點都不像。”
闵靜:?
“哪裡不像?”
“昭太後可是個狠角色,我讀書不多,但也聽說過她為了讓王權順利地交接到兒子西帝手裡,用自己的性命做誘餌,殺了全族陪葬的故事。那可是兩千年前的封建時代,還是亂世,一個女人不但能坐到專權君主的位置,把楚國管得井井有條,連自己的親族都下得去手滅掉,你說她得多狠?”
說完小道消息,她看向闵靜:“我承認,靜靜你是女中豪傑,很講義氣,很夠朋友,但要想達到昭太後那種地步,還是差很多的。”
闵靜聽完,良久才笑了聲:“昭太後的形象這麼不好?”
“也不能說是不好。狠角色這個形容也不算是貶義詞。我不是說了嗎,那種大環境下她一個女人帶着兒子,在喪夫的前提下,能走到那種地步已經很不容易了,手段不殘忍些怎麼活?”
闵靜沒有吭聲。
李潔來提醒她們該去做任務了,任務卡上的地點是楚王宮裡位于中央大殿的博物館裡,于是兩人結伴前往。
這時直播間也重新開始營業,宣傳片這事目前是總導演的一個提案,他看闵靜已經打扮好了,不想浪費這一形象,便打算先拍了到時候再拿成品去談,但在此之前他不想消息外露,就找由頭暫停了直播。
博物館不小,用玻璃櫥櫃陳列了許多文物,闵靜掃過好幾眼,又忍不住感慨萬千。
這裡的東西自然不可能是她用過的,作為太後,生前所用的貴重東西死後全部陪葬是起碼的尊榮,除非是她本人親自賞賜給旁人的,否則不可能留在外頭。
她感慨的是這些曾經精緻卻不算貴重的東西明明已經在歲月的侵蝕下變得腐朽、破爛,大多數的光輝已經不複存在,卻依舊被後人珍惜收藏,妥善管理,以供後世瞻仰。
或許這就是傳承的意義?
闵靜意識到此番舊地重遊給她帶來太多的感覺,她都難以自拔地變得矯情了。
正當此時,袁嘉寶再一次湊近,跟她咬耳朵:
“我聽說,昭太後和曆史上的名相蘇和關系有點不一般啊,蘇和就是為了她,才終身不娶。如果是真的話,這也太癡情了。”
闵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