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秉持一時之間有些不太明白,他剛要詢問時,翟仲廷說道:“紀遇,别浪費時間了,我耐心可不多。”
紀遇很跟着上了飛艇。
飛艇很快消失在衆人面前。
慕秉持手裡拿着一塊金屬片。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李求真看到,立刻上前,“這是……”
慕秉持問:“你知道是什麼?”
李秋真點頭,随後在慕秉持耳邊說:“這是機遇号的最高權限解鎖鑰匙,能夠解開飛船的所有權限,還能完全接管機遇号的導航系統、武器系統、防禦系統,命令小冰。”
慕秉持似乎理解了紀遇想要他做的事。
聯想到紀遇最後眼神看向小白,他立刻跟李求真說:“我們帶小白回到機遇号。”
*
紀遇被翟仲廷被帶走之後,關在了一棟地下建築裡,這似乎是翟仲廷的基地。
關了紀遇之後,翟仲廷不知去了哪,紀遇獨自一人盤腿坐在地上做冥想。
就在這時,門被打開,孫言柔走了進來,“你是紀遇?”
紀遇睜開眼,看到孫言柔還活着,她松了口氣,“孫小姐,你怎麼知道是我?”
“我聽他說要對付你,而且他有你的照片,我看到了李求真也跟我提到過你,她告訴我,你一定會打敗翟仲廷的,可是你怎麼被他抓進來了?”
看來,紀遇根本就沒有李求真吹的那麼厲害。
說不定李求真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愛上翟仲廷了,所以故意跟紀遇說他的好話,導緻紀遇被抓進來。
從李求真對蘇裡的同情就能看出來,那個女人道德敗壞,意志也不堅定,是一個三觀不正的人,沒有是非觀。
紀遇:“一言難盡。”
孫言柔:“那還能想個辦法對付他嗎?一定要想辦法把他殺掉,現在蘇裡已經死了,他失去了左膀右臂。”
“孫小姐,你對這個地方熟嗎?有沒有什麼地圖?”
“我沒有地圖,不過我四處轉過,我可以給你畫出來大概。”
說完,孫言柔四處看去,她找到了紙和筆,給紀遇畫了一個這地下建築的大概位置。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孫言柔立刻将紙盒筆塞進了紀遇的懷裡。
兩個黑衣人走了進來,跟孫言柔說道:“太太,不要亂跑。”
他們立刻抓住了她,将她拖走了。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紀遇沖上去想要阻攔,卻被一人攔住了去路,“紀小姐,你在這好好呆着吧。”
砰的一聲,房門被關上。
紀遇從懷中拿出孫言柔給她畫的地圖,仔細記住了每個地方。
*
蘇裡的遺體躺在一個鮮花鋪就的床鋪,被花壇錦簇。
她身上換了一條翟仲廷為她精心挑選的淡藍色的長裙,直至腳踝。
她雙手置于小腹,安詳地躺在那,一動不動。
往日的靈動不複存在,隻剩下冰冷的屍體。
翟仲廷的手指微微顫抖,他俯下身,輕輕将蘇裡的冰冷的遺體拉起,動作像對待最珍貴的寶物。
他一手摟着她的腰,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扣在她的脖子上,像怕弄疼她般輕柔。
他的臉靠近她,溫熱的呼吸撲在她冰涼的臉頰上,那雙猩紅的眼裡充滿淚水,眼神中夾雜着一種難以形容的瘋狂與痛苦。
他哽咽地低聲呢喃:“裡裡,我這輩子都活在爛泥裡,而你是爛泥裡的一朵荷花,你是我的光,你讓我找到了方向,是你一直讓我活着,撐到現在。”
他聲音沙啞,充滿了壓抑的絕望,如同崩潰的堤壩,“你走了,我該怎麼辦?我該如何活下去?裡裡,不是說好了我們要生孩子嗎?我們的孩子……絕對不會像我們這樣不堪……”
他閉上眼,淚水順着臉頰滑落,手指更加用力地抓緊她的脖子,仿佛隻要這樣抱緊她,就能讓她重新醒來,“裡裡,我們的孩子,一定是世界上最可愛的。”
翟仲廷的聲音在顫抖,“裡裡,睜開眼,你看看我好不好?”
說到這,他突然笑了,“你已經死了,又怎麼會睜開眼看我呢?我太蠢了!”
他的眼神逐漸變得瘋狂,死死盯着她閉着的雙眼,仿佛試圖從中找到一絲回應,笑容凄涼而扭曲,眼底充滿了絕望的瘋狂,“沒關系,裡裡,我們一定會再相遇的,一定會!”
他低頭,将她的額頭輕輕抵在自己的額頭上,閉上雙眼,低聲呢喃着,“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就是遇到你,感謝你愛我,你明明知道我那樣不堪,依然願意愛我,陪伴我,你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沒有人能比得上你。從現在開始,我隻愛你一個人,再也不會有别的女人。”
他閉上眼睛,吻上她冰涼的唇。
“裡裡,我愛你。”
一滴淚順着她的臉頰滑落在嘴角處,落在兩個人緊貼的唇角。
翟仲廷捧着蘇裡的臉,依依不舍地松開了她,最後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裡裡,我們終會再相見的,等我,不要跑遠了。”
他輕輕的松開了蘇裡的身體,将她放在花床上。
他目光呆滞,空洞絕望。
許久,下屬問道:“翟先生,要怎麼安葬蘇小姐?是火葬還是土葬?”
“葬?”突然,翟仲廷笑了,眼底湧出一股徹底的冰冷,“肉還新鮮着,葬了多可惜,拿去喂她養大的兩條鬣狗。”
說完,他轉身離開,擡手擦去眼角的淚水,腳步極快,頭也不回。
*
中午。
翟仲廷和孫言柔坐在一起,正準備吃午餐。
“我讓人把你父親帶來了,你們見一面。”
孫言柔立刻問:“我爸怎麼樣了?”
翟仲廷:“你先吃飯。”
孫言柔:“不見到他,我就不吃。”
翟仲廷冷笑一聲,轉過頭吩咐,“把紀遇叫來,一起吃。”
“是。”下屬拿對講機通傳。
翟仲廷也不理會孫言柔,自顧自吃着午餐,淡漠道:“你不吃,我就讓人給你打葡萄糖,或者打開你的嘴灌進去。”
孫言柔怒道:“你會遭報應的!你這個沒人性的變态,亂/倫産物,惡心透了。”
啪的一聲,翟仲廷将筷子摔在桌子上,冷漠道:“孫言柔,你背叛我、羞辱我,能讓你得到正義的滿足感嗎?”
孫言柔堅定不移:“你這種人就應該被唾棄,我的背叛是正義的,你永遠都不懂正義的含義!”
翟仲廷譏諷道:“在你們這些正義人士的眼裡,飽受欺淩的人,無論如何都要善良,絕對不能反擊這個世界,這就叫正義,那我的确不懂。”
“你的反擊就是濫殺無辜嗎?你是個懦夫!”
翟仲廷突然笑了,“強者揮刀向更強者,弱者揮刀向更弱者,而王者揮刀向全世界。既然這個世界理直氣壯地這樣肮髒下去,那麼活在肮髒中的我,為什麼要善待這個世界?我才不管他們是不是無辜,我的目的,就是讓世界看到我的憤怒!”
孫言柔反駁道:“強者從不畏懼環境,你分明就是把自己的無能歸咎于環境!法律是平等的,是維護弱者和正義的,你要是覺得不公,你去找法律維護你啊,可是你違法犯罪,就是你的問題!法律的制高點是不容侵犯的!”
翟仲廷不屑道:“法律不是制高點,更不是不可侵犯的真理,它是統治者維護秩序的工具,可以根據需要随時更改,甚至為權貴服務。蠢貨才會覺得法律是用來維護弱者和正義的。”
“秩序就是正義,你是破壞秩序的人,你是惡魔!”孫言柔咬牙切齒。
翟仲廷諷刺一笑,“納粹的秩序也是秩序,紅色高棉的秩序也是秩序,他們的暴力和大屠殺,也是正義的嗎?”
孫言柔怒不可遏:“你不要找借口了,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悲慘的人,比你苦難,比你痛苦的多了去,可他們依然堅守道德和正義!你悲慘的童年,苦難的過去,不是你惡毒的理由,不要再給自己找借口!”
空氣突然陷入一股可怕的靜谧。
翟仲廷微微昂首,冷聲問道:“你有沒有愛過我,哪怕一點點?”
孫言柔毫不客氣,“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我跟你在一起也隻是為了調查你,制裁你!我隻愛陳峰,我隻有對你恨,隻有惡心,但凡有點道德和底線的女人,都不會愛上你這種罪犯、畜生!愛上你的女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就像蘇裡,她這種愚蠢的戀愛腦最後不得好死!”
這話說出來,孫言柔感覺無比的暢快,這就是正義和道德的最高诠釋,所有的反駁都是愚蠢的,都是在為罪惡開脫!
“是啊,裡裡死了。”翟仲廷的目光怔了幾分。
突然,他起身一把将餐桌掀翻,上前掐住孫言柔的脖子,将她的身體提了起來,目光湧着洶湧的冷意,“她死了,你為什麼還活着?你憑什麼能有好下場?憑你的正義和道德嗎?”
他笑得陰森恐怖,“孫言柔,你聽好了,我從沒給自己找借口,我就是天生惡毒。而且你要搞清楚,你能活到現在,純粹因為我愛你,不是因為你人間清醒不愛我!而且,我給你科普一下常識,愛情是複雜多面的,每個人都有可能因為不同的原因和對方的特質而愛上他人,而不是單純因為有沒有道德和底線,你太膚淺了。愛上你這種愚蠢的二極管女人,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污點,你不配生下我的種!”
孫言柔掙紮着,兩條腿在空中不斷的晃着,呼吸被抽走,身體越發無力。
“孫言柔,我對你的容忍已經到了底線。接下來,愛我的,對我忠誠的人,才能活得更久,像你這種叛徒,我一個不留!”
“哈哈哈。”他突然笑了,“非黑即白的正義女英雄,遇到我這種心狠手辣的歹毒惡魔,這是你的宿命,隻有我這種惡魔才能襯托出你的正義,你才有理由向所有人宣揚道德,來滿足你的正義感,獲得鮮花和掌聲,要不然你一無是處!”
孫言柔身體抽搐着,逐漸斷了氣。
翟仲廷冷漠地松開手。
孫言柔的身體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翟仲廷伸出腳踢了踢,“死透了?哈哈哈,下去吧,陪裡裡。”
這時,下屬走了過來,“翟先生,孫先生來了。”
下屬按照翟仲廷的要求,将一個中年男子帶了過來,他是孫言柔的父親,他一進來看到女兒死了,哭着朝她撲了過去,沙啞的嗓音發出撕裂的尖叫。
他擡起手憤憤地指着翟仲廷。
翟仲廷挑了挑眉,禮貌道:“叔叔,不好意思,順序弄錯了,我應該先當着你女兒的面殺了你,然後再殺她。不過我情緒有點激動,沒忍住。我這就送你去找她。”
翟仲廷拔出槍對着他的頭。
“不要!”
門口突然傳來紀遇的聲音。
她剛要沖上去阻止,卻已經來不及,眼睜睜地看着翟仲廷砰砰開了兩槍。
這男子倒在了血泊中。
翟仲廷收起槍,轉身看向紀遇,笑道:“不好意思,本來想叫你們三個一起過來吃飯的,可我這個畜生太歹毒,忍不住把他們倆殺了。”
紀遇錯愕地看着地上兩個屍體,“孫言柔還懷着你的孩子,你怎麼下得了手?”
“孩子?”翟仲廷的笑聲,帶着幾分陰森恐怖,眼裡含着淚,“我的孩子已經跟裡裡一起死了。”
他一步一步朝紀遇靠近,“我已經處理好裡裡的遺體,而且把那些讨厭的人都解決了,現在輪到你了。”
他一把掐住紀遇的脖子,就像對孫言柔那樣,将她的身體提起來。
紀遇抓住他的雙手,想要掰開,身體瘋狂地掙紮了起來。
翟仲廷笑出了聲,“掙紮吧,讓我看着你一點點斷氣。如果你見到了裡裡,記得告訴她,我滿足了她的心願。”
脖子上的大手阻斷了紀遇的呼吸,她流出了兩行生理淚,慢慢地閉上眼睛,掙紮的雙手垂下,整個人沒了動靜。
随着翟仲廷松開手,紀遇倒在了地上。
下屬上前,用儀器掃描了一遍,說:“紀遇已經死了。”
翟仲廷拿起一旁的餐巾擦了擦手,扔在地上,然後指着孫言柔和孫父說:“這兩個,拿去喂鬣狗,至于她……”
翟仲廷指向紀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拿去解剖,我要看看這個外星人,裡面長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