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大海仿佛一片吞噬一切的深淵。
海面在夜風的鞭撻下泛起森冷的波光,每一道浪湧都猶如野獸的低吼,拍擊着鋒利的礁石。
月光灑在水面上,将大海映襯得更加陰森而深邃。
遠處海與天的交界處仿佛模糊了界限,隻有浪潮不知疲倦地嘶吼着。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穿梭在月光的陰影裡,腳下的沙礫被踩得飛濺,雜亂的腳步聲被海浪的咆哮淹沒。
迎着狂風,沈青竹的身影速度飛快,黑色的長發在風中翻飛。
可是,後方的身影緊追不舍,手中鋒利的長劍在月光下反射出一道寒光,如死亡的鐮刀,高高揚起,随時準備落下。
“沈青竹!”夜近赫的怒吼聲夾雜着狂風,回蕩在空曠的海灘上,帶着壓抑不住的殺意,“你逃不掉!”
沈青竹又煩又怒,“該死的,夜近赫,你歇歇不行嗎?你都追殺我300年了!”
風在耳邊呼嘯,浪潮的聲音愈發狂暴,仿佛一場無形的戰鼓敲擊着天地之間。
就在兩人相距不足數丈時,夜近赫猛然一躍,長劍劃破夜空,帶出一道刺目的弧光,劍鋒直指沈青竹的後背!
劍光劈空的一瞬,海浪翻湧而起,如一堵黑色的牆壁,将月光遮掩片刻。
沈青竹猛然側身,避開了劍鋒,鋒利的劍氣貼着她的袖口掠過,将布料撕裂成碎片。
她狼狽地踉跄幾步,摔倒在地上,再也沒了力氣,踉跄地後退,驚慌失措地看着夜近赫。
夜近赫持着劍一步步朝她走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沈青竹,你繼續逃啊。”
望着黑沉沉的海水,沈青竹面色慘白。
夜近赫步步逼近,目光如鷹般鎖定着她,仿佛下一瞬便要揮劍了結她的性命。
沈青竹的目光閃爍着絕望,她連滾帶爬的起來,雙膝跪地,“夜大人,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發誓我再也不跟你作對了,從此以後我躲你躲得遠遠的,絕對不會礙你的眼,求求你了夜大人!”
鋒利的劍尖直指沈青竹的喉嚨,夜近赫咬着牙說:“沈青竹,我們倆之間的仇,你覺得你跪地求饒就有用?”
“可是你也殺了我全家呀,我們扯平了,我求求你了。”沈青竹兩隻掌心貼在一起,向他磕頭求饒,滿臉驚慌和淚水,“夜大人,如果你能放過我,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主人,我願意做你的奴隸,為你馬首是瞻!”
夜近赫的眼神像一把出鞘的利刃,鋒利緻命,“沈青竹,你去死吧!”
夜近赫的劍鋒攜帶着滔天的殺意,寒光劃破夜空,宛如一道撕裂黑暗的閃電,直劈向沈青竹。
沈青竹用盡所有力氣,身影如驚鴻般一閃,堪堪避過,冷汗順着她的額角滑落,但她嘴角卻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她猛地一個翻身,毫不猶豫地躍入冰冷的海面,長發在凄涼的月光下絲絲飛舞,身影如同一隻墜落深淵的黑貓。
夜近赫身影一動,追至海面,他漂浮在海面上,雙手握劍,高舉過頂,劍氣凝聚成一道耀眼的光弧,狠狠斬向海面。
劍光落下,海水瞬間如被撕裂的帛布一般從中炸開兩半。
伴随着震耳欲聾的巨響,浪花被掀至數十米高,水幕四散,灑下無數冰冷的水珠,仿佛一場無聲的風暴。
分開的海面翻滾出深不可測的漩渦,漩渦中心逐漸顯現出一抹幽藍的光芒,起初微弱,随後愈發強烈,直至亮得刺目。
“哈哈哈哈,夜大人。”沈青竹在水霧中尖笑着,聲音高亢又瘋狂。
藍光之中,一隻巨大的手臂率先探出,布滿不規則的鱗甲,指節粗大如柱,泛着奇異的光澤,沈青竹坐做它手心之中,如同一隻貓一樣渺小。
緊接着,是對方的頭部,肩膀,乃至整個身軀。
夜近赫震驚地看着眼前的怪物。
它有四肢,如人一樣站立,比任何生物都更加龐大,足有十數米高。
藍光從它的全身散發出來,如同灼燒的藍色火焰不斷流轉,強烈到足以讓周圍的海水都泛起蒸汽。
它緩緩擡起頭,粗重的呼吸帶着騰騰的殺意。
夜近赫眉頭緊皺,緊握劍柄的手指微微發力,他的殺氣并未因此減弱,反而更加濃烈,目光冷如刀鋒直視眼前的怪物。
隻見怪物手臂一揮,直接将沈青竹摔到海邊上。
動作十分粗暴。
沈青竹的身體重重撞擊在地面,吐了口血。
她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往後退了幾步。
夜近赫疑惑地看着沈青竹,仿佛在将自己看到的一些串聯起來。
他差點就把這個女巫殺了,可是這個怪物出現救了她,而現在這怪物又将她摔在地上。
怪物微微低下頭,那雙藍光燃燒的眼眸盯上夜近赫,猙獰的嘴唇扯出一抹笑容,“古戰士相當可口,沈青竹,你做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