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感覺到一股難過。

“慕總。”周秀霖走到了慕秉持面前，“我覺得有件事應該要告訴你。”

慕秉持，“什麼事？”

“趙川原來是你的保镖，對嗎？”

慕秉持點頭，“是的，不過他辭職了。”

周秀霖，“他後來加入了軍隊，今天被派來執行任務，其中有一架戰機就是他開的。”

慕秉持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然後呢？”

周秀霖臉色凝重，“很抱歉，被擊毀在太平洋的戰機裡，有一架就是他的，他已經跟我們失去聯系。”

周秀霖的話剛落音忽然，李求真大聲道：“雲霓！”

衆人轉過頭看去，隻見慕雲霓暈了過去。

＊

李求真開車，将汪朵朵送回了家。

經曆一天的驚險刺激，汪朵朵到現在還有些意猶未盡。

剛開始她很害怕，很恐懼，可是現在結束之後，她忽然感覺充滿了希望。

“李律師，我還能見到紀遇嗎？”

李求真笑了笑，“有緣會再見的，你才15歲，好好讀書，成為你想成為的人。”

“我想成為勇敢的人，你覺得我可以做到嗎？”汪朵朵真誠地問道。

李求真，“你今天已經做到了。”

“朵朵，你去哪兒了？你急死我了，我差點報警了！”汪太太看到女兒回來連忙跑了過去，看到李求真，她沒好氣道，“你怎麼跟她待在一塊？”

“媽，我……”

汪朵朵轉過頭看了一眼李求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今天的事就算告訴媽媽，媽媽肯定也不信。

李求真笑了笑，“汪太太，你女兒沒事，我先走了。”

“喂。”王太太憤怒道：“你怎麼跟我女兒待在一塊，你該不會看她年紀小，想利用她吧？”

“媽。”汪朵朵阻止了她，“别說了，她是好人。”

“什麼好人？”汪太太冷笑道：“你瘋了嗎？她跟你爸同流合污，你爸那一個億弄哪去了？還不是給了小三和在外面的私生子，說不定她就是小三！”

李求真原本是要轉身離開，不想多言，可聽到這話，她終于忍不住轉過身說：“他沒有私生子，也沒有把錢給什麼所謂的小三，那一億他捐給了孤兒，你如果不信可以去查。”

汪太太錯愕地看着她，“你說什麼？”

“他犯的錯，你們的确可以怨他，可是他比你們想的要更加在乎你們，隻是你們看到的隻有怨恨。”李求真轉身離開。

汪太太愣在那兒許久。

汪朵朵握住她的手，“媽，我們進去吧。”

母女兩個人走進房子裡。

“媽，這麼多好吃的呀。”

她看到滿滿一桌子的午餐。

汪太太還有些走神，她扯了扯嘴角，“有你最愛的大豬蹄，吃吧。”

汪朵朵咽了咽口水，“我不吃了。”

“為什麼？你在外面吃過了？”

“不是，我想減肥，我吃根黃瓜就行了。”

“減肥？”汪太太問，“你以前不是說減肥是對女人的剝削，以瘦為美是畸形的觀點。我讓你少吃點，你還說我厭女。”

“以胖為美難道不是畸形的觀點嗎？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而已。不管胖瘦，最重要的是健康。”汪朵朵認真地說：“我的确太胖了，再吃下去就不健康了，我不想再為自己找借口了。”

她看着那一桌子豐盛的午餐，咽了咽口水，“媽，我回房間了。”

她轉身往樓上跑去。

汪太太還想叫住女兒，可是看女兒走的決絕，她突然有些感慨。

“這孩子，我怎麼感覺她突然長大了。”

汪朵朵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坐在床頭，拿起床頭櫃上的“女性教科書”。

她看到上面這些标簽，忽然覺得刺眼又誇張，甚至有些反感。

沈青竹很壞，但她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為什麼舊時代規訓女人，而新時代又有新的方式，搞出一堆高大上的理論，看似要女性獨立，實則給女人增加刻闆印象，用另一種方式束縛女人？

她将這本“獨立女性必讀教科書”扔進了垃圾桶。

從此以後，她再也不看什麼女性教科書。

她要專注自己的生活和學習。

這個世界很殘酷，但是它的魅力也是不可磨滅的。

＊

慕秉持和慕雲霓的父母，在晚上十點終于到家。

他們早就聽過紀遇的大名。

平時跟兒女的電話交流的過程中，他們總是反複提到她。

孟薇薇和丈夫慕成東見到紀遇的第一眼，再看一眼自己的兒子，立刻從他的眼神察覺出什麼。

紀遇第一次正式見他們。

孟薇薇看起來溫婉動人，高貴美麗，笑起來時和善，卻又不失骨子裡的威嚴。

而他們的父親拄着拐杖，身材比紀遇想象的要更加健壯一些。

雖然也很瘦，但不是幹瘦，即便到了中年，可是眉宇間的英俊依然在。

很容易能想象得到，他們夫妻兩個年輕的時，候是怎樣一對佳偶良緣。

這份良緣不受歲月磨損，反而更加堅定。

不知是不是因為對付夕耗費了太多精力，又或者是沈青竹的死亡讓人唏噓，紀遇不像平時那樣富有活力。

今天晚上，她内斂了許多。

夫妻倆回來後，天色已晚，他們簡單聊了幾句，回房了洗澡，關了燈，躺在床上休息。

孟薇薇為丈夫蓋好被子，躺在他身邊，“老公，你說咱們的兒子是不是喜歡紀遇？”

慕成東眼睛一亮，轉過頭，“我還以為就我這麼覺得。”

夫妻兩個人有點興奮，将燈打開，繼續聊。

“你介意你兒子娶個外星人嗎？”孟薇薇問。

慕成東，“怎麼會？我年輕的時候最大的夢想就是尋找外星人，要不然就不會有銀河動力。”

孟薇薇十分興奮，“我嫁給你就是因為你的這份夢想，我甚至懷疑過你是外星人。”

夫妻兩個人一拍即合。

＊

夜深人靜，醫院靜的可怕，紀遇走進了一處病房内，站在患者身邊，她從口袋裡拿出了掃描儀，操作幾下，屏幕上出現幾個文字。

[求求你殺了我吧]

這個患者，正是那天她跟李求真來醫院調查時遇到的家人死活不肯給他拔管的人。

他不是植物人，因為他還有意識，十幾年如一日地躺在床上，不能睜眼，不能說話，不能動。

這恐怕是世界上最絕望的孤獨了。

“你還有什麼遺願嗎？”紀遇沙啞地開口問。

屏幕上又出現了幾個字，[别廢話，殺了我]

紀遇，“我這麼做是錯的，絕對是錯的。”

紀遇掙紮地說完，伸手按了其中一個按鈕，将警報關閉。

然後，她将維持他生命的機器關閉。

沒過多久，醫療屏幕上面的波紋慢慢變成了一條線。

紀遇看到自己的掃描儀上面出現了六個字：[謝謝你，我解脫了。]

紀遇閉上雙眼神，深呼吸，嘴角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可是這笑容卻又帶着苦澀。

究竟什麼是生命的尊嚴？

帶着這個疑問，她走出了病房。

紀遇乘坐穿梭機回到慕家的後院，發現慕秉持正站在後院。

等到紀遇下來後，慕秉持立刻走過去，似乎心有餘悸，“我以為你又離開了。”

紀遇，“我去辦了件事。”

“什麼事？”

紀遇怔怔道，“一件錯誤的，但必須要做的事。”

慕秉持不知道她這話具體含義是什麼，但卻從她眼中看到了疲憊。

“明天就是年三十，我們聚在一起，你哪裡也不要去了。”

紀遇點點頭，“好，不過有一個地方還是要去一下。”

慕秉持，“你要去哪裡？”

“火星。”

慕秉持，“你要幹嘛？”

紀遇笑了笑，“你的火星探測器不是卡在溝裡了嗎？我去幫你拿出來。”

她轉身回到了穿梭機。

進去之後沒多久，她又探出一個腦袋，“你要一起來嗎？”

慕秉持嘴角情不自禁地抿出一抹笑容，他快步走了過去。

慕秉持坐在操控台右邊的椅子上，心情振奮。

“對了，還有一件事。”紀遇說：“夕成為了無限能量源，為銀河動力的平台及其他設備提供能量。”

慕秉持震驚道：“你說什麼？”

紀遇究竟是他什麼級别的福星？

紀遇笑了笑，“可千萬别讓你的競争對手知道了，要不然他們又要發瘋了。”

話音剛落，穿梭機已經啟動。

＊

冷卓峣忙到半夜再回家，房間裡妻子已經熟睡，而他的女兒，小小的身體也在被窩中蜷縮着。

他坐在床邊，隔着被子輕輕摸了摸妻子和女兒。

忽然，客廳裡傳來一陣動靜。

冷卓峣眉心一緊，從腰間拔出武器，小心翼翼地走過去。

客廳裡，吊燈灑下白光，亮堂堂一片。

餐桌前，坐着個身着西裝的男人，修身的版型襯出挺拔身形，面料上乘，打理得一絲褶皺都不見。

他未發一言，周身卻似裹挾着一層寒霜，強大氣場彌漫開來，眉梢眼角、舉手投足，盡是冷峻肅殺之意，仿若剛從刀光劍影裡踏出，還帶着未散盡的硝煙味。

冷卓峣立刻将武器收起。

“你怎麼來了？”

“你今天見識到紀遇了？”男人淡淡地問。

冷卓峣坐在他對面，“是的，她比我想象的要厲害。”

男人冷冷一笑，“你隻看到她的厲害，卻沒看到她的可怕。”

冷卓峣，“你為什麼讨厭紀遇？”

男人輕哼一聲，“誰說的？我不讨厭她。”

“那你為什麼要幫我們？你給我的技術和外星物資，這些都是紀遇絕對不會給我們的，她不願意讓我們的科技突飛猛進，你很明顯在跟她作對。”

“這你就不用管，你隻要知道，你們現在得到實質的好處就行。”男人修長的手指，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又說，“慕秉持不會坐牢。”

冷卓峣，“你想讓他坐牢嗎？他現在負面新聞纏身，而且還背上了性侵的官司。”

男子漫不經心道，“不需要他坐牢，隻要系統性地在名譽上攻擊他就行，不要停止。”

“可是對他的那些輿論攻擊，全都是斷章取義，而且網絡上有很多完整的信息，隻要人們看過，就會知道那些攻擊全都是惡意抹黑。”

“那又如何？”男子不以為然道：“你們人類絕大部分，都是跟風的笨蛋，容易被極端片面的信息煽動，然後自以為占據道德制高點，發洩情緒，有幾個會去真正思考？”

冷卓峣噎住，過了良久，他又開口，“系統性的用輿論對一個公衆人物進行持續不斷的抹黑，的确有用。不過你為什麼想毀了慕秉持的名聲？”

男子眼角眯出一抹危險的光芒，“因為他不配。”

[第五單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