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着,一邊向前逼近幾步,雙手緊握成拳,抵在玻璃牆,手臂上的青筋因憤怒而暴起,整個人散發着危險氣息,活脫脫一個被戳中痛點後惱羞成怒的暴徒。
“而你,根本不需要讓自己安心。”紀遇毫不畏懼地回望着他,“所以你可以毫無顧忌,不擇手段地踐踏生命!看到你們這些狹隘自私的家夥,我越發熱愛這個包容的聖母銀河系,竟能孕育出你們這種貨色,還讓你們掌握權力!”
冷卓堯被徹底激怒,他的身體因憤怒而微微顫抖,額頭上青筋暴起,猛地沖揚聲器怒吼道:“繼續給我測試,往死裡弄,測試她的疼痛極限,讓她暈過去!”
他的聲音因憤怒而變得沙啞,猙獰的面容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鬼。
研究員手中的針頭毫不猶豫地刺入紀遇的腹部深處,劇痛瞬間襲來,紀遇緊咬下唇,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滾而落,浸濕了她的鬓發。
然而,她強忍着疼痛,蒼白的嘴唇微微扯動,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我還沒暈,你們打算怎麼辦?”
她歪着頭,眼中閃爍着戲谑的光芒,“不好意思,會不會影響你們所謂的數據啊?我真憐憫你們,你們如此可憐,内心被恐懼、未知和弱小填滿,所以隻能張牙舞爪,以人類淺薄的視角定義一切,實則狹隘至極。你們熱衷于給地球人劃分階級,肆意歧視,我不妨告訴你們,在銀河系,你們的道德水準,非常低級!”
其中一名研究員操作的手頓了一下,轉頭向冷卓堯彙報:“受試者表現出超乎常人的痛覺耐受力,建議調整刺激等級。”
他的聲音帶着幾分驚訝和遲疑,顯然被紀遇的頑強所震撼。
“可以嘗試神經電信号采集。”另一個研究員冷靜地建議道,“這樣便能觀察她大腦對疼痛的真實反饋。”
紀遇靜靜地聽着他們的對話,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她輕輕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行吧,你們開心就好。”
冷卓堯嘴角勾起一抹勝利者的笑容,卻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隻有無盡的瘋狂與病态:“你們盡管放手去測,不擇手段地測,我倒要看看她還能撐多久!”
研究人員們有些猶豫,但還是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
紀遇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臉色慘白的毫無血色,她緊咬着牙,顫抖地問道:“冷什麼來着?你認為我是聖母,就如此痛恨我,應該不至于吧?到底是什麼原因?你不妨實話告訴我。”
就在這時,冷卓堯口袋中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随後又看了一眼實驗室中正在被穿刺的紀遇,冷笑了一聲,拿着手機到沒人的地方接通。
“喂,啟先生。”手機裡頭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帶着幾分慵懶,“紀遇呢?”
冷卓堯眉梢輕輕一挑,淡淡地說道:“我不知道,她把人救走之後就跑了。”
“你最好真的不知道。”說完,對方将手機挂斷。
冷卓堯轉頭看向實驗室裡不停地發抖,仰着脖子強忍着疼痛的紀遇,他握緊了拳頭,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紀遇,你憑什麼?是你害死了他!”
*
深夜,風透過未關緊的窗戶吹進來,掀起一角窗簾,帶來幾分冷意。
床上的男人忽然眉頭緊皺,呼吸急促,仿佛被什麼惡夢纏繞。
“慕秉持,慕秉持……我好疼……”
模糊而哀傷的聲音在耳邊回蕩,帶着一絲凄涼。
“紀遇……”他低喃着,額上沁出冷汗,頭顱微微擺動,仿佛試圖擺脫夢魇。
突然,他猛地睜開眼睛,黑暗中那雙銳利的眼瞳帶着驚惶,迅速坐起身,心跳劇烈到幾乎撞出胸膛。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屋内,蒼白而冰冷,映在他微微出汗的臉上。
她出事了。
這是他醒來的第一反應。
他猛然抓起床頭的手機,撥出紀遇的号碼,心跳随着“嘟——嘟——”的忙音越來越沉。
冷意從心底漫上來,仿佛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他的喉嚨,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從未如此恐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