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台旁,一名研究人員正全神貫注地盯着電腦,眉頭緊鎖,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神情焦慮萬分,嘴裡還不時低聲嘟囔着。
紀遇耳朵動了動,眼睛微微眯起,像是一隻狡猾的狐狸。
“喂,你是不是對這些數據感到困惑?”
研究人員猛地轉過身,臉上寫滿了震驚與不可思議,手中的平闆電腦險些滑落:“你……你說什麼?”
紀遇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你在試圖破解我的生理機制,對吧?”
研究人員他警惕地看着紀遇,語氣中帶着一絲掩飾不住的慌亂:“是又如何?這是我的工作。”
“是你最難的工作。”紀遇的聲音愈發輕柔,如同春日裡的微風,卻又帶着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自信,“因為我的生理數據,即便表面上看着和人類相似,卻跟你們的理論不兼容。你很困惑,我能幫你找到答案。”
研究人員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眼中滿是懷疑:“你有什麼目的?”
紀遇沉默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她輕輕眨了眨眼睛,聲音帶着幾分楚楚可憐:“我身上疼得厲害,隻要你在我幫你之後,給我打麻醉,讓我能稍微好受些就行。”
研究人員一聽,立刻皺起了眉,連連擺手:“不行,冷先生已經吩咐過……”
“他又不在這兒,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呢?”紀遇的眼神中閃爍着誘人的光芒,“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隻要你願意,我們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
研究人員的眼神開始動搖,握着平闆電腦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紀遇見狀,心中暗喜,繼續添油加醋:“你要是不同意也沒關系。你盡管繼續研究,我在地球生活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風險沒預料過,你哪有那麼容易破解我的身體機密。”
說罷,她輕蔑地冷笑一聲,笑聲如同尖銳的針,刺得研究人員心裡一陣難受。
研究人員猶豫了許久,内心天人交戰,但對破解秘密的渴望最終還是占了上風。
他咬了咬牙,說道:“那你打算怎麼幫我?”
紀遇臉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我可以給你手寫一張公式,隻要你按照這個公式去研究,絕對能找到突破點。”
研究人員看了看她被緊緊綁住的雙手,警惕心再次升起:“不行,你直接用嘴說,我自己記錄。”
紀遇:“好,我這就開始,你可得聽好了。”
研究人員趕忙拿起平闆電腦,拿着電容筆懸在屏幕上方,緊張又期待地準備記錄。
紀遇緩緩開口,語氣平穩卻又帶着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我接下來說的,你必須摒棄以往所有的認知,從一個全新的的角度去理解,不能再用那些傳統的數值關系去思考。”
她的眼睛掃過牆上不斷閃爍的數字屏幕,“首先,你要把我的基因序列中的主序列和副序列的關系徹底反轉,然後在此基礎上,建立一個反向互信息的加權平均模型。”
她停頓了一下,看着研究人員飛速記錄的手,繼續胡扯道:“這是基于一個極其複雜的多重指數函數進行嵌套轉換的,你要把每個數值按照特定比例進行對數分解,再利用負相關系數對各項數據進行微調。”
研究人員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記錄,目光變得呆滞,臉上寫滿了困惑:“你說的這些,完全不符合我們現有的算法标準。你能不能說得通俗一點,用我們能理解的方式表達?”
紀遇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地球的科技太落後了,沒有能适配這些數據的計算方式。”
她微微仰起頭:“再深入一點,你要根據這組數據的動态變化規律,精确計算出其中的熵值,然後依據每個數據項的離散程度,找出那個隐藏在深處的最低熵點。”
研究人員咬緊嘴唇,額頭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心裡開始變得急躁起來:“熵值的計算?”
紀遇沒有理會他的疑慮,依舊淡淡地說道:“使用兩組獨立的高斯分布模型,構建一條非線性回歸曲線,進而求得極值點。這個曲線的形成必須滿足普朗克常數和基爾霍夫法則的平衡。”
研究人員的手停在了屏幕上,眼前的方式對他來說簡直是天書。
他快速翻找着資料,但這些方法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我沒法理解這個,你故意的。”
紀遇目光犀利,她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我可以教你,先幫你把公式寫下來,然後寫給你計算過程,一步步來。我就算用嘴說,那些公式符号你也不知道是什麼。”
研究人員緊盯着她被捆住的雙手,“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會耍花招?”
“我現在還有力氣耍花招嗎?”紀遇臉色蒼白,“你們對我做了這麼多喪心病狂的事,我現在渾身疼痛,隻想要一支麻醉。你要是不信,那你就繼續自己研究,我保證你十年都研究不出來,也不知道冷卓堯會怎麼對你。”
說完,紀遇将頭轉過去,不再理他。
研究人員的腦海中浮現出冷卓堯那張冷峻如霜的面龐,内心的恐懼與對未知知識的渴望激烈交鋒,糾結的神情在他臉上不斷變換。
最終,對破解紀遇身體機密的強烈欲望還是占了上風,他擡起手,用掌紋解鎖裝置松開了紀遇的一隻手腕。
刹那間,紀遇的右手重獲自由,她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指。
研究人員趕忙遞上平闆電腦和電容筆,急切催促道:“快寫給我看!”
聲音裡帶着難以抑制的興奮與緊張。
紀遇接過筆,在屏幕上佯裝認真地描繪起來。
才寫了沒幾個符号,她便皺起眉頭,滿臉不耐煩地說道:“電腦再低一點,你離得太遠了。”
研究人員無奈地歎了口氣,心裡雖覺有些異樣,但被求知欲沖昏頭腦的他,還是不自覺地又靠近了紀遇,将平闆電腦遞得更近,幾乎要貼到她面前。
千鈞一發之際,紀遇眼中寒光一閃,蓄勢已久的右手如閃電般探出,猛地拽住研究人員的手臂,同時身體前傾,順勢一把扣住他的腦袋,然後用盡全身力氣,将自己的腦袋重重地撞向對方。
“砰”的一聲悶響,研究人員瞪大了雙眼,臉上寫滿了震驚與痛苦,還沒來得及發出一聲呼喊,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暈了過去,失去意識。
“痛死我了!”紀遇揉着撞得生疼的額頭,那裡已經迅速腫起了一個大包。
她強忍着疼痛,艱難地伸出右手,将昏迷的男人從地上拖起,借助他的掌紋,逐一解開了束縛自己手腳的鐐铐。
就在這時,實驗室裡突然響起了尖銳刺耳的警報聲。
紀遇擡頭望向門口,臉上滿是疑惑:難道這家夥在昏迷前觸發了警報?
沒時間細想,紀遇一把抓起平闆電腦,朝着門口沖去。
可剛跑到門口,實驗室的大門便猛然被推開,另一名研究人員神色匆匆地闖了進來。
看到同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他的瞳孔瞬間收縮,下意識地張開嘴想要呼喊。
然而,聲音還未發出,紀遇已經如同一頭脫缰的獵豹般迅猛撲了過去,毫不猶豫地揮出一拳,重重地砸在對方的太陽穴上。
那名研究人員悶哼一聲,摔倒在地昏了過去。
紀遇沒有絲毫停留,轉身朝着走廊沖去。可剛跑到走廊,她便發現基地的士兵們正神色慌張地在走廊上匆忙穿梭。
奇怪的是,他們并沒有朝着實驗室的方向趕來,而是都在往基地外部跑去。
紀遇心中暗忖:看來是出了什麼大事。
就在這時,基地的所有區域開始閃爍起刺目的紅燈,緊急防禦系統全面啟動。
紀遇眼珠子滴溜一轉,迅速轉身,又回到了實驗室,将門反鎖,然後快步走到電腦前,坐了下來。
*
随着警報的響起,基地的自動化防禦系統開始啟動,地面上的激光屏障一瞬間亮起,基地内的保安人員也開始提高警覺。
“他們發覺了什麼。”基地門口不遠處,慕秉持的聲音裡透出一絲嚴峻,目光緊緊鎖定基地内的安保數據流。
“你們再等一分鐘。”陳昭宇的聲音冷靜傳來,“我正在破解。”
就在所有人都急躁的時候,陳昭宇突然說:“奇怪,基地主控制室的防禦系統已被破解,是我幹的嗎?”
“進入!”慕秉持一揮手,帶着雇傭兵沖向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