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穿過窗台,給慕家寬敞的客廳鍍上一層暖光。
然而,這份甯靜卻被一位不速之客打破。
慕秉持邁着沉穩的步伐下樓,餘光瞥見沙發上坐着的冷卓堯,他微微一怔,随即恢複冷峻神色。
冷卓堯身着筆挺西裝,身姿挺拔,正悠然品着管家遞來的茶水,見慕秉持出現,他嘴角上揚,扯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站起身,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下西裝,那看似溫和的動作裡,卻藏着幾分肅殺。
慕秉持冷着臉走近,聲音低沉:“冷先生,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冷卓堯輕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銳利:“慕秉持,你還真是會裝。紀遇是你救走的吧。”
他單刀直入,毫不掩飾。
慕秉持聞言,雙手抱懷,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這麼說,是你抓了紀遇?”
反問間,眉梢眼角盡是不屑。
冷卓堯突然向前逼近一步,周身氣場瞬間冷冽:“你知道找雇傭兵救她,觸犯了A國多少條法律嗎?你現在負面新聞纏身,還背着性侵官司。看來你是鐵了心要把牢底坐穿。”
慕秉持卻忽然笑了,笑聲裡滿是嘲諷,眉毛輕輕一挑:“你少拿法律壓我,你的基地是合法存在的嗎?咱倆不過是魔法對轟,就别互相為難了。”
刹那間,冷卓堯猛地伸手揪住慕秉持的衣領,雙眼泛紅,幾乎咆哮:“慕秉持!你這個不切實際的蠢貨!你以為紀遇是在不求回報地保護地球?别做夢了,她肯定有陰謀!你真是活在幻想裡,該不會是愛上她了吧?”
慕秉持臉色驟變,眼中寒光一閃,毫不猶豫地揮出一拳。
冷卓堯被打得連連後退幾步,嘴角瞬間滲出血絲。
慕秉持從容地整理了下外套,冷笑一聲:“我倒覺得你病得不輕,被迫害妄想症嚴重。你确定不去看看精神科醫生?”
“你……”冷卓堯怒目圓睜,剛要再次沖上去,就在這時,樓梯上傳來輕快的聲音。
“嗨,冷卓堯。”紀遇身着休閑家居服,步伐輕快地走下樓,臉上挂着燦爛的笑容,眼神卻透着幾分戲谑。
她徑直走向冷卓堯,笑意盈盈:“這麼一大早來看我,是不是心裡愧疚啦?沒關系,我原諒你。誰讓我這個‘愚蠢的聖母’這麼包容呢,哪怕是你這樣的‘垃圾’,也在我的包容範圍内。”
慕秉持一臉疑惑,目光在紀遇和冷卓堯之間來回遊走,眼中滿是狐疑。
冷卓堯上下打量着紀遇,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你好了?”
“是呀。”紀遇滿不在乎地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好得差不多了,我給你看看。”
說着,作勢就要解開自己的衣服,動作大膽又肆意。
“住手!”慕秉持臉色驟變,一個箭步沖上前,擋在紀遇面前,緊緊抓住她的手腕,聲音急切又帶着幾分嗔怒,“身體哪能随便給别的男人看?别胡鬧!”
紀遇俏皮地撇撇嘴,臉上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陽般燦爛,“行行行,不給别人看,小氣鬼。”
帶着點撒嬌般的語氣,讓人完全無法對她生氣。
就在這時,慕雲霓下樓,一眼便看到客廳裡這個不速之客。
她瞳孔驟縮,瞬間認出了冷卓堯,一股怒火直沖腦門,毫不猶豫地沖上前,手指着冷卓堯,大聲怒斥:“是你抓住了紀遇對不對?你這個混蛋!”
她的聲音清脆又帶着十足的氣勢,絲毫不懼眼前這個男人。
冷卓堯微眯着雙眼,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冷眼盯着慕雲霓,周身散發着壓迫感。
“看什麼看,眼睛瞪那麼大幹什麼?沒看過美女啊!”慕雲霓毫不畏懼,雙手掐腰瞪了回去,那潑辣的模樣,活脫脫一隻護崽的母獅。
冷卓堯突然仰頭大笑起來,笑聲中卻沒有一絲溫度,“你們兄妹倆都這麼護着紀遇是嗎?你們知不知道她從哪來的?她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他笑聲戛然而止,眼神犀利地在慕秉持和慕雲霓之間來回掃視,試圖從他們臉上找到一絲動搖。
慕秉持臉色一沉,向前一步,将慕雲霓稍稍護在身後:“不關你的事。”
簡短的幾個字,卻透着不容置疑的強硬。
“你們不知道對嗎?”冷卓堯冷哼一聲,眼中滿是嘲諷,“她連自己的身份都不願意告訴你們,你們憑什麼這麼信任她?”
“我倒是要問問你,你怎麼就這麼恨紀遇?簡直咬牙切齒的。她是殺你全家,還是刨你祖墳了?”慕雲霓雙手抱胸,滿臉不屑地回怼道。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時,周秀霖和鄭詩禮并肩走了進來。
“這麼熱鬧呀。”鄭詩禮臉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語氣輕松随意。
冷卓堯轉頭看到走進來的二人,眉頭瞬間擰緊,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你們來幹什麼?”
“你能來,我們就不能來嗎?”周秀霖冷笑一聲,眼中透着一絲挑釁,與鄭詩禮對視一眼,那默契的眼神仿佛在說一場好戲即将開場。
紀遇見狀,立刻高聲說道:“是我把他叫來的。你們三個人分别掌管着三個部門,全都跟調查超自然和外星生物有關。我有件至關重要的事,要和你們好好說一說,都請坐吧。”
她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指了指沙發的位置。
冷卓堯聞言,臉上浮現出一抹不屑的冷笑,“我不需要聽你說什麼,無非又是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我今天來隻是想告訴你,我要做的事,你無法阻止,否則小心你的命。”
說罷,他猛地轉身,大步流星地就要離開。
就在冷卓堯剛邁出步子的瞬間,鄭詩禮和周秀霖迅速反應,兩人幾乎同時側身,穩穩地攔住了他的去路。
鄭詩禮臉上依舊挂着溫和的笑容,語氣卻不容置疑:“冷先生,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為相同的事業服務,雖說做法上有所不同,但也不妨坐下來好好談談,說不定還能找到合作的契機呢。”
“合作?”冷卓堯聽到這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聲音中滿是嘲諷,“你們做事束手束腳,搞出了翟仲廷的事情,差點就把整個世界給毀了。”
“那請問世界毀滅了嗎?”周秀霖身形筆直,臉上一貫的嚴肅,此刻更是冷若冰霜,“如果沒有,那就證明我們的方法最終還是解決了問題,而且我們沒有将法律踐踏在腳下。要是随意無視法律和道德,隻會對社會造成更大的破壞,不是嗎?”
“周長官。”冷卓堯微微昂首,下巴揚起,神色倨傲,“最後你們不也發現,還是得無視法律才能解決問題。别把自己說得那麼幹淨,38區難道就沒有殺過那些要洩密的人?”
這話一出,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向周秀霖的要害。
周秀霖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原本冷峻的面容此刻因憤怒和窘迫而微微扭曲,雙手不自覺地攥成了拳頭,手臂上青筋暴起。
冷卓堯看着周秀霖的反應,張狂地笑了起來,“你們自己慢慢談吧,無限部可沒興趣奉陪。”
他直接無視面前的二人,肩膀用力一撞,便從他們身旁擦肩而過,大步離開,那嚣張的背影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的不屑與傲慢 。
周秀霖微眯着眸子,眼底陡然劃過一抹寒芒,周身氣場瞬間冷冽。
刹那間,她猛地伸出手,如鐵鉗一般緊緊抓住冷卓堯的肩膀,手勁大得仿佛要将他的肩胛骨捏碎,目光如炬,嚴峻地瞪着他,一字一頓地吐出:“給我坐下!”
冷卓堯哪肯輕易就範,剛要揮拳還手,周秀霖卻身形一轉,動作快如鬼魅,讓人來不及反應。
緊接着,她施展出一記淩厲的過肩摔,将冷卓堯狠狠摔在地上。
還未等冷卓堯起身,周秀霖已迅速從腰間抽出配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再次厲聲喝道:“給我坐下!”
她渾身散發着将軍獨有的威嚴。
冷卓堯臉色鐵青,難看至極,咬着牙怒聲道:“怎麼,你要在這殺了我?”
周秀霖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你們無限部,不是向來不把法律和道德當回事嗎?那我憑什麼要對你講法律?無限部才成立幾個月,38區可是老牌機構,論資曆,是你爺爺!”
“你……”冷卓堯緊咬着牙,目光通紅,仿佛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周秀霖見狀,又用力踢了他一下,命令道:“給我站起來,坐下!”
“哇。”紀遇雙眼放光,雙手緊握成拳放在胸口,一臉崇拜地喊道,“好霸道。”
慕秉持看到紀遇的反應,不禁皺了皺眉頭,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心中泛起一絲不悅。
暗自思忖:她喜歡這種霸道的?
冷卓堯雖滿心憤懑,但在周秀霖的槍口威懾下,也隻能憤憤不平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物,極不情願地走到沙發上坐下,目光如箭一般,狠狠地瞪着衆人。
周秀霖收起了槍,與鄭詩禮一同坐在了沙發上,三個人并排而坐,氣場強大。
鄭詩禮擡起頭,看向紀遇,問道:“有什麼話,說吧。”
“是關于沃洛的事情。”紀遇快步走到三人面前,神色認真,開始詳細解釋沃洛的來龍去脈。
周秀霖聽完,臉上露出些許詫異之色,問道:“原來是這樣。你确定他對地球沒有危害嗎?”
紀遇重重地點了點頭,語氣笃定:“我确定,他已經在地球待了40年,不會對你們造成危害,他隻是想在這過完他的一生,你們不要再抓捕他。”
周秀霖與鄭詩禮的目光在空中交彙,彼此對視一眼,那眼神中流轉着複雜的思量,随後兩人皆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這件事的關鍵就在于,他們是否要相信紀遇的每一句話。
回想起紀遇之前為地球挺身而出,一次次化解危機,再結合并肩作戰中積攢下的信任,兩人幾乎在同一瞬間,異口同聲地給出答複:“好。”
紀遇聞言,如釋重負地長舒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轉頭看向冷卓堯,俏皮地朝他挑了挑眉,問道:“冷先生你呢?”
刹那間,鄭詩禮和周秀霖整齊劃一地轉過頭,四道目光如炬,緊緊鎖定在坐在右側的冷卓堯身上。
還沒等冷卓堯張嘴,周秀霖便先發制人,語氣冰冷且強硬:“冷部長,想好了再回答。危害地球的可不一定是外星勢力,内部會造成的危險,我們不會坐視不理。”
這話語裡的警告意味,直白得如同凜冽的寒風,撲面而來。
冷卓堯在衆人的注視下,不慌不忙地掃視一圈,許久之後,吐出的話語卻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瞬間劃破了原本稍顯緩和的氣氛:“沃洛必須死。”
紀遇臉上原本如暖陽般和善的微笑,在這一瞬間陡然收緊,眼神中流露出難以置信與憤怒。
與此同時,周秀霖的臉色也陰沉得仿佛暴風雨即将來臨,周身散發着讓人膽寒的低氣壓。
冷卓堯像是完全無視了衆人的反應,猛地站起身來,加重語氣:“他現在就是個定時炸.彈,必須要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