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霖的眼神一凜,毫不猶豫地吐出一句:“做夢!”
話音未落,她瞅準時機,猛地撲向瓦爾克斯,動作迅猛如獵豹,一把奪下他腰間的匕首,刀刃閃爍着幽藍的光芒。
她揮刀刺向他的胸口,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震開,匕首脫手飛出,叮地一聲落在地上。
下一秒,一名士兵扣動扳機,一道藍色電弧擊中她的背部,她渾身一顫,像是被抽幹了力氣,重重摔倒在地,金屬地闆冰冷刺骨。
瓦爾克斯緩緩走近,俯下身,巨大的身影投下壓迫性的陰影。
他一把抓住她的頭發,迫使她擡頭,那雙紅色的眼睛近在咫尺,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寒意。
他擡起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清脆的響聲在餐廳内回蕩,她的嘴角立刻滲出血絲。
他冷聲道:“你是個值得尊敬的戰士,可惜我們站在對立面。你們地球有一句話,叫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本想給你幾分體面,既然你冥頑不靈,那就别怪我了。我看你是不怕死的,但我會傷害你在乎的人。”
周秀霖喘着粗氣,嘴角的血順着下巴滴落,她卻硬是擠出一絲冷笑:“你殺了我吧!我沒丈夫,沒孩子,父母早死了,你威脅不了我!”
瓦爾克斯的眼神一沉,嘴角微微抽動。
他松開她的頭發,直起身,拍了拍手。
片刻後,餐廳的門再次滑開,三道身影被士兵押了進來。
一個滿臉驚恐的中年女人,一個十八歲的少女,和一個八歲的小男孩。
女人披頭散發,衣衫褴褛,少女的臉上滿是淚痕,小男孩緊緊抓着母親的手,瑟瑟發抖。
周秀霖的瞳孔猛地一縮,聲音顫抖:“你們……”
瓦爾克斯冷冷開口:“鄭詩禮的妻子,女兒,兒子。哦,對了,鄭詩禮還沒死,隻是重傷垂危。他的命在我手裡,隻要我一聲令下,他就會咽氣。你是合作,還是看着他們一個個死在你面前?”
說着,他掐住鄭詩禮女兒的臉,“多麼水嫩嫩的地球女孩,我們的士兵一定喜歡。”
被捏住臉頰的女孩渾身發抖,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臉上一陣慘白。
鄭詩禮的妻子想沖上去保護女兒,卻被士兵緊緊抓住,動彈不得,嘴裡隻能發出悲鳴的哭聲。
周秀霖的呼吸變得急促,憤怒與絕望在她胸中交織,幾乎要将她撕裂。
她看向那三個無辜的身影,少女的哭聲像針一樣刺進她的心髒。
她低吼道:“你這畜生!”
瓦爾克斯不為所動,語氣平靜卻殘忍:“你的咒罵對我沒有任何殺傷力,隻不過是你無能的體現。你若聽話,他們還能活下去。你若反抗,我保證人類會死得一個不剩。”
他頓了頓,靠近她,聲音低得像耳語,“還有,别指望紀遇回來救你們。她不會回來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周秀霖:“為什麼?”
瓦爾克斯:“距離太陽系86光年外,有一個文明叫做卡爾薩斯。那群愚昧的廢物,每天隻知道信奉根本不存在的神明,盤腿坐在地上唱聖歌,直到帝國的出現,把他們救出盲目的信仰之中,讓他們過上每天勞作的充實生活。”
他的聲音平靜,聽起來,在他的語境中這一切顯得那麼美好,可是在周秀霖聽來卻毛骨悚然。
瓦爾克斯接着說:“可直到有一天,紀遇突然出現,教他們反抗!然後,帝國為了懲罰反抗者,将那顆星球徹底摧毀!那些孩子在慘叫,嬰兒被燒成了灰,這全都是紀遇的責任!所以當地球面對同樣的情況,她像個落水狗一樣跑了,帝國教會了她一個課題,那就是别多管閑事!”
周秀霖愣住了,腦海中閃過紀遇的眼神,那份深深的痛苦與逃避。
她咬緊牙關,血腥味在嘴裡彌漫。
她終于明白,紀遇為何抛下他們逃走。
憤怒、震驚、痛苦交織在一起,她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瓦爾克斯站直身體,冷冷一笑:“怎麼樣?考慮清楚了嗎?”
周秀霖低着頭,沉默了許久。
她的肩膀微微顫抖,像是壓抑着無盡的情緒。
最終,她擡起頭,眼神中帶着一絲屈辱。
她低聲道:“好……我答應你,你不要傷害他們!”
瓦爾克斯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回到桌旁,拿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裡,咀嚼時發出輕微的聲響。
他一邊吃,一邊漫不經心道:“很好。記住,帝國最厭惡反抗,隻要你有任何反抗的念頭,全人類都會為你的愚蠢買單。”
周秀霖被士兵架起,拖向門外。
她的目光掃過鄭詩禮的家人,少女的眼神中滿是絕望,小男孩低聲啜泣。
她咬緊牙關,心中暗暗發誓:活下去,才有希望。
她一定會找到機會,集結力量,哪怕付出一切,也要讓這群紫皮惡魔血債血償!
餐廳的門緩緩關閉,瓦爾克斯站在窗前,俯瞰着被灰塵籠罩的地球。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猩紅的眼睛映着暗紅的光柱,低聲呢喃:“弱者隻配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