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柏的目光忽然變得悠遠,在回溯曾經的記憶。
“我和藍星門網的一個男人相愛,想和他結婚。可是我不想放棄跟紀遇的友誼,我想和她一起去看這個壯麗的銀河系。所以我就去問紀遇,願不願帶我一起去。”
慕秉持問:“那她答應還是拒絕?”
赫柏冷笑一聲:“她答應了。于是我為了她放棄了我的愛情。可突然有一天,她把我留在了白星門網的一顆星球,隻給我留下一艘小飛船和一封信。”
慕秉持:“信上寫的什麼?”
赫柏:“信上隻說她會一個人離開,讓我回去結婚,不要為了她,放棄愛情。”
說到這,赫柏笑了,“你知道我當時覺得有多荒謬嗎?她給了我希望,卻莫名其妙把我丢在沙漠裡!”
慕秉持:“聽起來,的确是她變了,可也許她真的是為了你好,畢竟跟在她身邊的生活是很危險的。而且她還給你留了飛船和物資,并不是想害你。”
“當初是她同意跟我在一起!”赫柏黯淡的神色陡然一變,燃起熊熊怒火,猛地站起身,嗓音因為憤怒拔高,近乎嘶吼着,“她怎麼可以說變就變!你再敢為她說話,我就把她抓到你面前,讓你親耳聽見她的慘叫聲!”
慕秉持坐在原地,看着情緒失控的赫柏,沉默了。
赫柏對紀遇的恨,達到了頂點。
如果在這個時候,自己再為紀遇多說一個字,都無疑是火上澆油。
于是,他強壓下内心的情緒,臉上換上一副一貫平靜的神情:“後來呢?”
他不留痕迹地觀察着赫柏的反應。
“後來,我開着飛船回到了我愛的男人身邊。結果卻發現他在我離開的時候,因為太過思念我而去世。”
慕秉持:“你确定不是因為生病?”
赫柏:“他們是一個感情豐富的民族,如果失去心中所愛,那生理功能也會下降,生命會跟着凋零。”
慕秉持:“既然這樣,他為什麼不跟你走?你們三個可以一起旅行。”
赫柏:“他們的種族很封閉,不允許外出,而且呼吸的空氣跟我們不一樣,所以他不能跟我走。”
慕秉持:“那就算你們在一起,又怎麼接觸呢?甚至沒有辦法接吻。”
橫豎聽,都是一件悲傷的事。
就像水裡的魚和沙漠裡的沙蜥相愛。
無論誰到對方的環境都得死。
“我們種族有很強的适應力,而且可以在肺部動個小手術,适應他們的空氣,和他們一樣正常生活。可是說這些都沒用了,他已經死了。”
說到這,赫柏眼中的銳利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黯淡,眼神漸漸失焦,呆呆地望向遠處,思緒被一隻無形的手,拉扯進悲傷的回憶。
慕秉持慢條斯理地将手上的酒杯放在桌上:“那你肯定很痛苦。”
他的眼神波瀾不驚,隻帶着想要探根究底的決心。
赫柏仰起脖頸,将杯中的綠色液體一氣飲盡,砰的一聲把杯子重重撞在桌上。
她身姿輕盈,猛地轉身,徑直坐在了慕秉持的腿上,雙臂如藤蔓順勢勾住了他的脖子,臉上笑意盈盈,可那笑容未達眼底:“沒錯,所以這一切都是紀遇造成的。她背叛了我們的友情,還讓我失去了摯愛,所以我要讓她生不如死。”
說到最後,赫柏緊緊咬着牙,精明的眸子眯成一道縫,從中迸射出危險的殺意。
慕秉持沉默地看着她,一言不發。
赫柏一把掐住他的臉,強行将他的頭擡起,尖銳的指甲幾乎要刺破他的肌膚:“為什麼不說話?”
慕秉持:“沒什麼好說的,你肯定不愛聽。”
赫柏松開他的臉,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她的指腹輕輕擦過他的臉,盯着他英俊的容顔,輕輕一笑:“所有的男人都在讨好我,我厭倦了。告訴我,你心裡在想什麼,我要聽實話。”
“你會生氣的。”
“當我允許你說實話的時候,我就不會生氣。”她的手撫摸着他的臉,愛不釋手。
慕秉持沒有阻止她親昵的動作,而是淡淡地說道:“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你隻執着紀遇同意你和她在一起旅遊,卻忽略了,你和紀遇之間的關系是雙向的,是你自己選擇了友情。最後發現你選錯了,回頭找愛情,結果發現愛情也沒了,你心有不甘,就把所有的仇恨宣洩在紀遇身上。”
赫柏微微一愣,撫摸他臉的那隻手瞬間停止,畫面像是定格了一般。
下一秒,赫柏忽然按住慕秉持的肩膀,一把将他撲倒在床上,抓住他的手按在兩邊:“很好,我喜歡男人對我誠實。”
她的指腹滑過他的額頭,“現在,更誠實地對待我,讓我看看你的身體能有多取悅我。”
慕秉持嘴角扯了扯,強壓下胸中的不适,說道:“你不等你生日過完,再把我當甜點嗎?現在有點早了吧。”
“一點都不早。”她的手指輕輕摩挲着他的手心說道,“你是我的餐前甜點。”
赫柏低頭吻他,慕秉持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堵住她的嘴:“等一下。”
“慕秉持!”赫柏耐心喪失,“你在這裡唯一的作用就是取悅我,再敢反抗,我就把你扔進真空!”
慕秉持一個翻身将赫柏壓在身下:“我沒有打算反抗,既然要取悅你,那麼得玩點好玩的。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會讓你嘗嘗地球男人絕頂的技術。”
赫柏深吸了一口氣,胸腔劇烈翻滾:“什麼事,你說。”
“如果你要殺紀遇,答應我不要讓她死得痛苦,畢竟我跟她有過一段,我不忍心。”慕秉持的手指順着女人的臉頰輕輕往下滑落,聲音帶着蠱惑性,“好嗎?”
他的手指意外找到了她下巴的敏感點,發現碰到那裡時,赫柏身子就跟着顫抖了一下,于是反複觸碰。
赫柏渾身酥軟,大口地喘息着說道:“好,我答應你不會讓她死得痛苦,快讓我嘗嘗你的滋味。”
慕秉持從她身上抽離,站在床邊,将自己的長袍褪去,露出結實的上半身。
赫柏的舌尖劃過唇,嘴角勾出一抹陰笑。
接着,慕秉持伸手将赫柏的雙手牽起,帶領她往牆壁走去,忽然粗暴地将她推在牆上。
赫柏本能警覺,可是看到慕秉持暧昧的表情,才察覺到他在跟她玩遊戲,便乖乖地靠在牆上,雙手高高舉起,像一隻待宰的羔羊,舌尖劃過嘴角,“快過來,欺負我。”
慕秉持靠近她,俯身在她耳邊小聲說道:“你知道嗎?你的膚色很漂亮,告訴我你們種族的故事,我很想聽。”
慕秉持在她耳朵裡吐着熱氣。
赫柏閉上雙眼,呼吸顫抖着:“我的文明,在星門邊緣,叫羅如。”
“是嗎?真是個别緻的名字。”慕秉持一邊轉移赫柏的注意力,另一隻手悄悄地伸向上方,輕輕摳着面闆,他接着問道:“這是你們星球的名字,還是你們種族的稱呼?”
“兩個都是。”赫柏忽然捧着他的臉,再也無法忍受,“快往死裡弄我,快點!”
慕秉持嘴角噙着一抹笑:“來了。”
忽然,他用力将面闆一掀,扯出裡面的一根紅線,直接将線頭抵住赫柏的脖子。
就在這一瞬間,慕秉持推開了赫柏,緊接着一股電流從赫柏全身閃過,赫柏抽搐了幾下倒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慕秉持蹲下,捏住赫柏的臉,試探她的鼻息。
他轉頭往艙門的方向看去,接着,擡高音量說:“赫柏,你太棒了,我愛上你了!”
他将赫柏從地上扛了起,扔在床上,坐在旁邊繼續說道:“你真是我的女神,紀遇算什麼,她什麼都不是,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男人了,你想對我做什麼都行。”
半個小時之後,艙門被打開,門外兩個守衛立刻将槍交錯成了一個X,擋在了慕秉持面前。
“你不能出去。”一個守衛說。
慕秉持皺着眉頭,将手臂折疊在自己胸前:“首領累壞了,現在睡了。他讓我熟悉一下未來生活的空間站。”
“我們會被問責。”
說着,其中一個守衛偷偷地将頭探進去,看到首領此刻正躺在床上睡得正熟,她的肩膀露在外面,剛好被一束燈照射,上面還有紅印。
慕秉持的長袍胸口處微微敞開着,露出若隐若現的抓痕,脖子上紅色的吻痕清晰可見。
看來戰況很激烈,把首領都給累着了。
慕秉持趁機趁熱打鐵道:“如果你們不信,就進去把她叫醒問她,她現在睡得正香呢,還在回味,如果突然被吵醒,大發雷霆,可别怪我。”
慕秉持靠在門框,給兩個守衛讓開了一條道。
首領的脾氣衆人都知道,不敢輕易惹她。
于是,兩個守衛讓開了一條道,讓慕秉持出來。
但其中一個守衛跟着慕秉持一起走,要看着他。
慕秉持也沒拒絕,而是說:“你跟着,正好幫我引引路。”
守衛拎着槍跟在慕秉持身後,一直盯着他的背影,慕秉持像沒事人似的到處閑逛,左看看右看看。
一路上經過不少人,目光都落在慕秉持身上,上下打量着他,像在看什麼稀奇的玩意兒。
而慕秉持高高的仰起頭,一點都不掩飾自己脖子上的“吻痕”和“抓痕”,像是在榮耀地宣揚:我現在已經是你們首領的男人了。
就在拐彎之處,忽然,一個高大的男人攔住了二人去路。
這個人,之前一直跟在赫柏身邊。
他跟赫柏長得不一樣,很明顯不是一個種族。
這個外星人皮膚淡青,覆細膩絨毛,額頭飽滿,三條淡黃紋路在額頭上豎着,金黃色的豎瞳,尖耳朵,身高有兩米,渾身上下充斥着危險感。
對方似乎刻意攔住慕秉持的去路。
慕秉持身後的守衛說道:“副官,首領允許他在空間站逛逛,我會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