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好像被收掉了所有說話的興緻,跟同事之間還是習慣性的相處,他突然間變得話少、不主動搭理,他們卻很不習慣,都以為他有什麼心事,但多通會地不去鬧他。
周期許隻是突然間的沒有安全感,就像連通夢境的橋梁突然斷裂,他猝不及防掉回了現實的世界,而這一次他沒有用熱鬧僞裝自己,是用的真實的内心所表現的。
他和漆時祺之間好像超出了朋友的友誼,他很依賴漆時祺,也是近一段時間才發現的。
十七下午又恢複到了活蹦亂跳的時候,快兩個月了,他的身體變化還挺大,漆時祺拍了它蹿過來蹿過去的視頻給他,裡面還有他發笑的聲音。
周期許問:你還拉肚子嗎?
清風明月:吃了藥,好了很多。
周期許感覺到了累,他小小的摸了下魚,支着腦袋眯了一下緩解眼部的酸澀,微信又彈消息了。
清風明月:你快下班了,我等下開車來接你。
半碗濃粥:好呀好呀【笑臉】。
他又變得活潑起來了,雖然并未說話,但從神色和打字的動作中能看出,他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态。
今天他是盼着下班到點走的,他奔向樓下,跑出大樓,正正好看到打着黑傘正走來的漆時祺,他歡快雀躍地蹦跶過去,咧嘴招手着:“77!”
他迅速地躲進了漆時祺傘底,撲入一陣夏季的熱風,燦爛笑着的樣子易亂人的心神。
“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好舍不得啊。”周期許收了笑,“哎”了一聲。
“你還可以來的,大三實習的時候。”
“嗯嗯。”
這樣并排走的日子還有多少呢?周期許真留念和他一起的時光。
第二日公司裡萦繞着離别的氛圍,實習生要走了。
本來周期許以為都隻是同事,互相都不會存留太多私人的感情,可是公司的文化卻不是這樣的。
他們不隻是同事,還是一起并肩奮鬥過的夥伴,同事間對他倆的印象一直都很不錯,平常交流下來都很開心,都挺想他們能夠轉正,成為真正的同事。
周期許微信上收到好幾條離别贈言,他第一次經曆這種,一時沒忍住泛出了淚光。
下午在釘釘上走了審批,填好了離職單,做完最後的交接,本次實習算是結束了。
周望也正經曆着家教生活的結束,他和溫榆算是剛熟悉起來,還給他開了小竈,把他其它幾科補得更好了。
他得在出租屋待到最後一天,也就是九月十号,然後回家看看媽媽,再待到大學開學。
他不用家裡給他出學費生活費了,周期許也是,孩子長大了,負擔變少了,李婉秀還是按月給他們兄弟倆轉一千的生活費。
溫榆已經和他的朋友打過交道,都相處得很不錯,偶爾一放學他就抓着籃球往周望宿舍跑。
他開學分班考考的很不錯,選的科目都是參考周望高中選的那些選的,但他父母不知道,隻是很感謝周望,還在結束輔導的後一天拉他一起去海南旅遊,也是這段時間讓周望黑了一個度。
十号下午在村口下車,他拖着行李箱在長長的柏油路上走着,途中遇到好些鄰居,他們看自己的眼神變得有些不同。
周望從不在意這些,遇到想打招呼的就打,不想打招呼的、但他們和自己搭話的就點點頭,一笑而過。
他提着行李箱走上石闆路,大門開着,他進門喊了一聲“媽媽”,沒接受到回應,他進到左側房間,脫下背包,躺到床上,呼出了一口氣。
他的錄取通知書李婉秀已經幫他領了回來,他起身坐到書桌前,慢慢撕開外包裝,取出裡面一堆的紙和卡,拿出那張入學通知書展開來。
窗外一陣響動,李婉秀喊着“望望”,周望應着走出房間,走入了走廊的陽光下,下方路上圍來了幾個人,滿眼好奇的眼神,李婉秀關切地問了他好多電話裡就問過的事,周望攬着她的背進屋,細細和她聊着。
——
學校每年都會讓他們換一次教室,這次教室換在213,以後開會都是在這裡開。
蔣甯佑約的9号考科二,大早上就起床去考場,周期許也被牙痛痛醒,他和蔣甯佑悄聲說了兩句話,漆時祺也醒了,拉開床簾準備下來上廁所,蔣甯佑擡頭說:“正好,十七你快陪小許子去看牙。”
“你牙怎麼了?”
周期許話音含糊着說:“下門牙根有一個大泡,賊痛,輕輕碰一下都不行。”
他們在牙科診室就診,醫生為了确認他是哪顆牙最疼,用一根棉簽放他牙上,讓他輕輕咬着,因為一顆牙會影響到周圍2-3顆的牙神經,咬上去最痛的就是那顆問題牙齒。
确認好後,醫生在頭頂的大燈中看他口腔情況,說:“你很多蛀牙啊,要補了。”
周期許高中照鏡子的時候有看過自己的牙齒,大牙上面有黑線,但他以為這不是蛀牙,沒想到是。
他現在沒有要補牙的打算,想着以後工作了再補,就說:“我先治牙痛吧,補牙以後再說。”
醫生開了藥,又是膠囊,用大學生醫保報銷了很多,回宿舍路上碰到兩隻吵架吵得很兇的貓,一隻是橘色狸花一隻是三花,幾個學生圍着看它們的把戲,還錄視頻,周期許聽到那叫聲心裡直發毛。
打包好飯到宿舍已經11點,蔣甯佑已經回來了,他在宿舍裡哭訴科二挂了,溫斯成同情他說:“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他打算暫時放棄科二,先戰科三,溫斯成:“這次一定行的哥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