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
“沒打擾到你們吧?”
“要不我現在走?”
上馬車途中,邬夜冷笑着,克制着,咬着牙用得體端莊的樣子,不停說着陰陽怪氣的話。
等一上了馬車,立馬拍桌子道:“杜柏承你找死!”
杜伯承怕邬夜待會到了小院,壞情緒會徹底大爆炸,到時更難收場。解釋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邬夜猛的拔高聲音:“那是什麼樣?!”
杜伯承蹙眉:“你做什麼這麼生氣?”
“你還有臉問!你和别的哥兒大庭廣衆之下,耳鬓厮磨,又是說笑又是拉手,光明正大買定情信物,我要再出現的晚點,你倆是不是能當街滾到床上去?”
邬夜口不擇言,要被氣死了!
“杜伯承我已經夠給你臉了!你背着我沾花惹草還那麼護着那個賤人!我難道不應該生氣?還是你覺得我應該再賢惠點,幫你把那個賤人納回家?亦或者在外面給你整個小房子,讓你坐享齊人之福?我告訴你做夢!”
杜柏承捂唇輕咳:“首先,這夫君不是我想當的,我不會對你的情緒、感情等等這些無聊的東西,負任何責任。”
“你要想吃醋你就躲到犄角旮旯裡,愛怎麼吃怎麼吃,和我沒關系,少在我面前發瘋。咳咳~”
“其次我說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也是個哥兒,既然知道清白的重要性,就不要用這麼難聽的話去攻擊别人。我已經這樣了,可阿滿以後還要嫁人。”
“杜伯承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你已經這樣了?你哪樣了!難不成和我在一起還委屈你了?你既然這麼憐香惜玉,知道那個賤東西要嫁人,你為什麼還和他勾勾搭搭?你是想讓他嫁誰我問你?還有——”
邬夜雙拳緊握,咬着細白的牙齒,萬分嘴硬道:“我沒有吃醋!我隻是不喜歡我的東西被别人碰!杜伯承我警告你不要太自以為是!我才沒有喜歡你!我沒有!”
“沒有就拜托把你那無聊的占有欲收一收,别像條狗似的,咳咳~到處标領地。”
“我說了!我不喜歡我的東西被别人碰!”
“我不是你的東西!”
“我知道你不是個東西!不用反複強調!全天下人都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不用再重申了!”
争吵間,馬車停到小院門前。
邬夜撩起車簾朝外一掃,厲聲問:“這是哪?!”
沒人敢說話。
邬夜噌地扭回頭看杜伯承,目中是滔天的怒火和被心愛之人所背叛的深深恨意!
杜伯承直覺他要發瘋,搶先一步要下車——被邬夜扣住肩膀,一把摔在了軟榻上。
“嘶~”杜伯承倒吸一口涼氣。
邬夜問他:“這是哪?”
“咳咳~”杜伯承掙紮着往起爬。
邬夜又把他按回去:“我問你這是哪!”
“……”杜伯承有生之年從未受過這樣的氣,身子被邬夜用手按着動不了,探手拿起矮桌上的茶壺就要往邬夜頭上砸。
但這點反抗邬夜根本不放在眼裡,衣袖一揮,那茶壺便如離弦的箭般脫手而飛,“砰!”撞在車壁上。
瓷片四濺中,杜伯承下意識用手擋住眼睛。但除了些許茶水,并未有絲毫傷害落在身上。
睜開眼一瞧,才發現是邬夜用手為他擋下了飛濺的碎瓷,并自虐般緊緊握在掌心裡。鮮紅的血從指縫滴滴答答流落下來,帶着似乎要毀滅一切的堅定與決絕。
“邬夜——”
“閉嘴!敢再說一個字我現在就殺了你!”
邬夜咆哮一聲,紅着眼睛抽了腰上軟劍,作勢要下車。
杜伯承一把拽住他:“你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先殺了那個賤人!再回來料理你!”邬夜甩開他的手:“放心,我會把你們兩個挫骨揚灰!分開埋。”
“邬夜——”杜伯承還要再拽,被邬夜一個反手直接劈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杜伯承已經在臨水閣的床上。
放眼看去,室内燭火通明,還是大婚時的陳設,喜氣洋洋滿目皆紅。
杜伯承後頸疼,擡手想要揉一揉,卻聽“嘩啦~”幾聲清脆聲響,腕子沉沉根本擡不動。
他愣了下,掀開被子——隻見一根拇指粗的黃金鍊條,一端拴在他的左手腕上,一端連在床頭。
杜伯承懷疑自己在做夢,閉上眼睛又睜開,如此反複好幾次,那鍊子不僅沒消失,還看得更清楚了些。
隻見硬度柔軟的黃金,被絞成八股麻花,牢牢地合并在一起。拴着手腕的這端,打磨得十分光滑不說,還用棉花和柔軟舒适的布,纏了一圈厚厚的保護層。無論他用多大的力,都掙不脫,也傷不到。
杜伯承做了半天無用功,也不再白費力氣,閉上眼睛深呼吸,快速運轉大腦分析着自己目前的處境,忽聽珠簾叮咚,一道人影擋住了光。
杜伯承睜眼。
邬夜穿着一身大紅寝衣,長發披散站在床邊,眉心那點鮮紅孕痣,讓他像極了畫本子裡專門在深夜出來吸食男人精血的豔鬼。
他端着一個紅木大長漆盤,冷聲道:“起來吃點東西,好喝藥。”